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觉醒九零,捡个娇夫是龙王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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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爵士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暖林知风的其他类型小说《觉醒九零,捡个娇夫是龙王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猫猫爵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离开咖啡厅。林知风朝马路两边张望,在街对面的公交车站看到熟悉的军大衣后,拉着林夏朝那边跑去。“老林,你轻点,抓疼我了。”林夏叹了口气:“我们俩学费就免一半,还没拿到全额奖学金,到国外消费那么高的地方上学,只能两眼一睁就去兼职打工。我听说留学生没拿到毕业证之前,干的兼职都是刷盘子清洁工这种又苦又累的活。我从小苦惯了没什么,你从小到大就没干过活,怎么受得了呀?”说完,林夏低头看着把自己攥疼的大手,抬眸无奈又心疼地看着脸色阴沉许多的林知风。”就算小暖不想帮我,她也不能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啊,又是泼咖啡又是逃单的。”“你俩都要结婚了,她还不知道为你考虑,你一个月才八百块工资,刚刚花的四五十都够你半个月生活费了。”林知风停下脚步,神色莫名。...

章节试读

离开咖啡厅。
林知风朝马路两边张望,在街对面的公交车站看到熟悉的军大衣后,拉着林夏朝那边跑去。
“老林,你轻点,抓疼我了。”
林夏叹了口气:“我们俩学费就免一半,还没拿到全额奖学金,到国外消费那么高的地方上学,只能两眼一睁就去兼职打工。
我听说留学生没拿到毕业证之前,干的兼职都是刷盘子清洁工这种又苦又累的活。
我从小苦惯了没什么,你从小到大就没干过活,怎么受得了呀?”
说完,林夏低头看着把自己攥疼的大手,抬眸无奈又心疼地看着脸色阴沉许多的林知风。”就算小暖不想帮我,她也不能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啊,又是泼咖啡又是逃单的。”
“你俩都要结婚了,她还不知道为你考虑,你一个月才八百块工资,刚刚花的四五十都够你半个月生活费了。”
林知风停下脚步,神色莫名。
林夏欲言又止:“小暖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好,一直都挺懂事的,该不会是你俩要结婚了,她懒得在你面前装贤惠......”
“她不是这样的人,下次别说了。”林知风甩开林夏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她说清楚。”
“老林......”
车快到站了,林知风朝江暖跑过去。
林夏盯着林知风的背影,不甘地跺脚。
公交车站,江暖正坐在板凳上出神,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林知风在她旁边坐下。
“脸怎么蹭红了,来的时候是不是摔跤了,怎么也不跟我说?”林知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纯棉格子手帕,动作熟稔的给她擦脸。
江暖往旁边躲了一下,屁股也往旁边挪了挪。
林知风动作一顿,笑容无奈又宠溺。
“小暖,我知道你生理期前几天都爱发脾气,但我今天说的做的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江暖转头看他。
林知风儒雅风流的眉眼间尽是温柔,“我们俩除了一张结婚证,跟夫妻有什么区别,我俩七年的老夫老妻,我说话做事当然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
江暖看着林知风一副‘你是我老婆我为你考虑’的样子,心里却并没有特别感动。
以前每次她生气他都会说这样的话哄她,一遍两遍还好,说多了,她反而有些反感。
林知风看江暖走神,伸手握住她戴着厚手套的手放自己腿上,“小暖,林夏学的是外贸,正好咱爸在南边做生意开公司,以后咱家跟国外企业合作的机会越来越多,等她学成归来,正好可以去咱家公司帮忙,这不比外人用着放心多了。”
“不过没有事前和你商量,是我不对,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算了,我跟你道歉,别生了小暖,生气长皱纹就不美了,你也不想顶着一张长满皱纹的脸穿婚纱吧......”
江暖面色复杂地看着林知风,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还跟以前一样无所谓逗她。
她抽回自己的手。
林知风眼神受伤,语气也不自觉拔高:“小暖,你怎么还在生气?”
“我不该生气吗?”
“我都说了是为你好,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你要是不领情就算了,林夏也不是非要出国。”林知风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那你把钱给我吧,我自己出国你总放心了吧?”
“虽然异国他乡举目无亲,但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一个人去冒险。”
江暖大眼睛瞪圆,不敢置信地看着身旁男人,他这话的意思是她出钱让他留学深造镀金,到头来还委屈他了?
她出钱出力,反而是她不知好歹自私自利?
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两百多块,十万块钱是什么概念?他就这么轻飘飘地要过去,还想替林夏再要一个十万?
真把她当冤大头了?
公交车吱扭一声到站,江暖毫不犹豫上车。
林知风紧跟着上去,他前脚刚踏进车门,身后忽然传来林夏的尖叫声。
“哎哟,那姑娘被自行车撞了!”
江暖身边的大婶咋呼,她顺着大婶目光看去,却看到林知风飞快转身下车,朝林夏奔去。
挺拔的背影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她心里。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冰冷的座椅冻得她浑身一凉。
恍然想起,很多次她跟林知风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林夏不是这疼就是那不舒服,要林知风送她去医院。
真的有那么巧吗?
司机扯着嗓子朝车厢里喊:“给怀孕抱小孩的,腿脚不利索的让个坐,车要开了啊,还站着的抓稳咯!”
车子启动,江暖旁边的车窗被拍得邦邦响,她侧脸看过去,林知风正奋力地追车,大声说着什么,然而车玻璃挡住了他的声音。
突然一股推力把江暖牢牢固定在座位上,司机踩着油门骂骂咧咧:“小瘪犊子差点给老子车窗拍烂,以为自己踩着风火轮呢,不赶趟了还追追追,等下一班吧小彪子。”
江暖回头看,林知风不死心又追了一段路,眼看着追不上弯腰撑腿大喘气。
旁边大婶好奇地看她一眼,看她绷着嘴角神情阴郁,没敢搭话。
江家在滨城市城郊山脚下盖了五层小楼,车子过了三站,正好停在江家院门口。
中午有在市里上班回家吃饭的,一路上短短半个小时,车子已经挤得水泄不通,江暖搂紧包袱使劲往下挤。
那些人怕她身上的灰弄脏他们的衣服,拼命让出一条路。
下车后,江暖松了口气,推开院门却被一辆崭新的小汽车拦住路,车身是她喜欢的玫红色,车标是四个圈,两边后视镜上还绑着蝴蝶结,车盖上零零散散堆着几个彩色气球,驾驶位上大大的泰迪熊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红丝绒盒子。
她看着车子出神,烫着卷发贵气优雅的何雅珍,拿着一束花朝她小跑过来,一双杏仁眼笑眯眯的,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如沐春风的温柔气息。
“暖宝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说想跟知风一起看新出的电影,妈给你的惊喜还没准备好......”
“妈——”
江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压抑着心情,咋一见到妈妈,再也忍不住趴在她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暖儿?”何雅珍吓了一跳,立马把花随手放在车盖上,双手搂住江暖的后背,“乖,妈妈的宝儿受委屈了,别怕,妈妈在。”
明明早上才出门,江暖却像是很久没有见到妈妈,听到妈妈温柔的嗓音,鼻尖更酸了。
“妈,我想一直在你身边。”
“好,等你结婚了,妈妈搬你隔壁陪着你。”何雅珍轻声安慰着,以为女儿要结婚了舍不得她,她心里也有些酸涩。
结婚两个字让江暖不得不面对现实。

但她也做了好事。
整天吵翻天的林父林母突然相亲相爱,林父开始心疼林母,父母开始心疼儿子,连从小跟着大人下地干活,当男人使唤的妹妹都成了全家的宝贝。
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当家庭调解员的潜质。
见江暖娘俩都没吱声,许玉莲哭不下去了。
何雅珍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她皱着眉头把杯子捏住手心里。
“小风,知恩图报是好品德,你们一家都是好人。”
“不过,”何雅珍放下杯子,“林夏救你到现在也十六七年了吧,你报恩报了十六七年还能替恩人着想,可见性子淳厚是个好孩子。”
“那我家暖儿托举了你七年,你打算怎么报答她?”
林知风:“何姨,我以后一定会对江暖好......”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厚厚一本账单,一笔一笔都是暖儿对你的付出。”何雅珍收起笑,林知风被她锐利的眼神看得无所遁形,抬手扶了扶金丝框眼镜,掩饰尴尬。
“你既然要对暖儿好,那就听她的,先把这笔账算清。”
林知风脸上窘迫一闪而过,他支支吾吾说:“何姨,小暖对我的好,我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等我留学回来工作转正,我会好好补偿小暖。”
何雅珍轻笑,“补偿?你所谓的补偿,该不会是让那个林夏拿着报恩的名义,天天在她面前转恶心她?”
“我......”
许玉莲急了:“何雅珍,你怎么说话的?”
“行了,就按暖儿刚才说的办,要么退婚,要么还钱。”何雅珍双手环胸靠坐在沙发上,目光厌恶地扫向脸色大变的一家三口。
她今天才知道,江暖给这家人身上花了这么多钱。
花钱就算了,总归是暖儿自己的零花钱,可这么多钱扔到沟里都能听个响,却养出了一群白眼狼。
合着这么多年,林知风的老实本分都是假的。
江暖没想到妈妈这么支持自己。
她和林知风谈了七年,街坊邻居都知道她对象是谁,国庆节的时候俩人还订婚了。
这时候退婚,家里人面上肯定不好看,可一向看重脸面的何雅珍没有一点犹豫。
江暖眼眶发酸,梦里家里的公司被林知风林夏陷害破产,爸妈也被他们害死。
妈妈奄奄一息的时候,还在求林知风放过她。
江暖把林知风带来的东西拢一拢,扔到林知风面前:“你们回去考虑清楚,中午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林知风:“......”
他想起第一次跟江暖见面,肉乎乎的脸蛋一身粉色布拉吉,学校里小霸王一样的她,在他面前软乎又害羞。
那时候的江暖可爱明媚,笑起来甜甜的,他是真的喜欢。
哪里像现在这样,生硬冷漠,不近人情。
林知风心里一阵烦躁,早知道就劝着林夏,等他和江暖结婚以后再说留学的事,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该好好考虑的是你们。”许玉莲突然对着何雅珍板起脸。
“小孩子闹你不劝着点,还跟在后面起哄,两家亲戚都通知了,是说退婚就退婚的吗?”
“亲戚朋友都知道你们下个月结婚,现在闹成这样怎么收场?你们姓江的不要面子,我们老林家还要脸呢。”
许玉莲手指指着江暖,恨恨道:“这就是你娇生惯养的好闺女,二十多了还没个分寸,做事不知轻重,刚刚那些话是她一个待嫁的大姑娘该说的吗?”
“我闺女是好是赖,轮不到你来插嘴,你儿子脚踏两条船倒是享受的很。”何雅珍拍开许玉莲的手,挡在江暖面前。”你......“许玉莲深深叹了口气,“现在闹就算了,自家人我又长辈,可以忍。等通知到亲戚朋友面前,小暖一个大姑娘提退婚可稀罕,丢不丢人?”
“我们知道是俩孩子闹矛盾,外人可不知道,指不定怎么编排她,说她在外面有人了都是轻的。”
林知雨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江暖:“你该不会是真在外面有人了吧,你咋那么不要脸?!当初要不是小夏姐姐和我俺哥,你个养猪妹早在学校被人欺负死了,忘恩负义......啊!”
江暖对着冲上来的林知雨就是一巴掌,冷着脸警告她:“你再管不住你这张嘴胡乱造谣,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我给你三天时间把偷我的东西都送回来,否则你就去蹲牢子吧!”
江暖一把推开林知雨,梦里就是这女人整天在外面编排,连累得她和江家人名声都差了。
“你敢对我女儿动手?!”许玉莲气得要冲过去打江暖,被林知风抱住。
“她都要跟你退婚了你还护着她,好好好,这事我管不了了,你们爱怎样怎样!”
许玉莲气得浑身发抖,拎起江暖母亲节孝敬她的包,转身就走。
林知雨恶狠狠瞪一眼江暖,也跟着跑了。
“何姨,我晚点再来拜访。”林知风把给何雅珍买的大红围脖,从大红色塑料袋里拿出来递给她,“您多少为小暖的名声考虑考虑。”
何雅珍伸手甩到林知风脸上,“带着你的东西走,我家暖儿以后怎么样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何姨......”
“滚!”
林知风抿唇,捡起围脖脸色难看,深深看一眼江暖后离开。
院子里,黑色的吉普车刚停稳,两名身着深蓝色布棉袄的老人从车上下来,许玉莲和林知雨从屋里出去,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是江暖的爸爸带着家里二老回来了。
“刚刚那是疯子他妈?”一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皱眉。
江暖的爸爸江成富脚下一个趔趄,无奈道:“爸,再管小风叫疯子,小心暖儿跟你急。”
老爷子撇撇嘴:“我孙女跟我亲着呢,不像你这个糊涂蛋。”
江成富:“......”
得,老爷子心里,孙女跟他天下第一好。
他摇摇头,正准备进屋,拿着红围巾的林知风跟他打招呼:“江叔,我晚点过来陪您喝两杯。”
刚说完就跑了出去。
“小风......哎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江成富嘀咕一句,关上院门进屋。
他进屋后却没看到何雅珍和江暖母女,系着围裙的刘桂花正在打扫卫生,脸色阴沉不大好看,仔细看嘴里还骂骂咧咧。
江成富脱下外套,没搞明白刚刚的状况,“刘姐,刚刚咋了小风他妈这么大火气?”
刘桂花手上扫地的动作一顿,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溜圆,没想到许玉莲这么不要脸还敢生气,气得叉腰骂道:“气死她活该,真是欺负我们小暖没够。”

“啪!”
林知风手里的茶杯掉地上,茶水溅湿他的裤腿。但现在他无暇顾及这些,目光紧紧盯着江暖。
他已经跟她低声下气解释了,也道歉了。
她怎么能当着双方家长的面,说出退婚这种完全不给他面子,又不留余地的话?
何雅珍眉心紧蹙。
暖儿从上午回来就变得有些不对劲,早上走的时候还乐呵的跟她没大没小开玩笑,回来就打着蔫儿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以前跟林知风闹变扭,也不是这样式的,林知风没哄两句她就没出息的和好了。
今天一反常态要退婚,除非......
何雅珍瞥一眼林家人,是他们做了一些,连暖儿这么好的脾气都没法原谅的事,逼得暖儿提出退婚。
她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知风要带林夏一起出国留学。”
江暖讽刺地看着皱眉抿唇正在生气的林知风,“既然他跟林夏那么难舍难分,我退婚成全他。”
“小暖......”林知风深吸一口气,显然是觉得江暖还在因为林夏的事闹变扭,“我不是答应你我自己出国了吗,别闹了好吗?”
江暖前几天还跟他一起商量,宝宝叫什么名字,以后在哪里上学。
甚至连两人在市里的新房,都是她亲手布置,婚床上还摆着她亲手做的福娃娃。
他不信,江暖那么爱他,会舍得跟他分开。
何雅珍铁青着脸正要开口,却被林知雨打断。
“一块留学咋了?”林知雨撇嘴。
“在家天天当大小姐惯地毛病,而且我哥说了他自己去,还没事找事。非得我给你当丫鬟,我妈给你当老妈子,我哥啥也不干天天在家把你扛肩膀上伺候你,你才能消停?”
“你爹又不是皇帝,这么难伺候。”
江暖脸上浮现一抹怒意,原来这才是林家人的心里话。
她正要怼回去,许玉莲不轻不重扇了林知雨一嘴巴,“死丫头满嘴喷粪,再胡说嘴给你撕烂。”
林知雨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恨恨地盯着江暖。
许玉莲说完,眼神嘲讽地看向何雅珍,平时装得温柔大方一口一个姐,心思却比谁都深。
要不是小雨误打误撞猜出来了,她都没想到这茬。
这何雅珍分明就是故意的,让江暖闹腾摆谱拿乔,好拿捏他们林家。他们要是傻乎乎认了,还真就着了这母女俩的道。
婚后,她、她闺女、她儿子,都得围着那个小贱人转!
她就说江暖平时看着软绵绵的,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呵呵,咬人的狗不叫。
摆着两张臭脸给谁看?
许玉莲冷冷一笑:“我们老林家是笔杆子硬钱袋子软,一家子实心眼,玩不过你们生意人的脑子。”
“七年前你闺女追我儿子都追到家里来了,我们两口子干不出那棒打鸳鸯的缺德事,心里早就把小暖当成了我们的亲儿媳妇,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对她比亲闺女还好。”
林知风皱着眉毛,叹了口气:“我妈说的没错,为了娶你我家是能做的都做了。”
“小暖,你要是心意变了,看不上我们家小风,那对不起阿姨也没办法。”许玉莲一脸无奈地摇头,抬脚就要走。
林知雨:“嫂子,你去跟我妈道个歉,今天这事儿就算了。”
“我女儿做错什么了要道歉?”何雅珍生气质问。
江暖冷眼瞧着眼前这一家子,她家里人为了准备他俩的婚事,几乎是全家出动,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定做家具买婚房搞装修,她妈想着两人婚后上班方便,提前就买好了车。
可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林知风一家人又做了什么,用修房子当借口问她要钱再私吞吗?
这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的能做的都做了,他们做什么了?
问她要钱供小青梅出国留学?
“哎哟,我心口好闷。”许玉莲忽然捂着胸口大喘气。
林知风脸色一变跳过沙发,跑过去扶住她,“妈,不是跟您说了不能生气,你带药了吗?”
许玉莲:“你以为我想生气,哎呦哎呦,疼死我算了!”
许玉莲摸出一个棕色小葫芦药瓶,林知风立马接过去,倒出一颗黑色小药丸塞她嘴里,“压舌头下面含着。”
林知风连扶带抱,把许玉莲安置在沙发上,单膝跪地撑着她的肩膀,给她喂水。
回头看向江暖,一脸无奈,像是江暖犯了什么大错,“小暖,我妈年轻时吃了太多苦,现在身体受不得一点刺激,你有什么气对我发,别跟我妈别性子好吗?算我求你了。”
何雅珍在许玉莲刚喊疼的时候被惊到了,这会儿看沙发上母子俩一唱一和,还能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正要提醒闺女,却发现闺女俩眼睛直愣愣的,那表情跟丢了魂似的,吓得她连忙挡在江暖面前。
江暖脑海中闪过的噩梦片段,和眼前这一幕重合。
她眼眶泛红,胸腔里是压抑不住的憋屈、痛苦,好像今天这事她真的亲身经历过无数次一样。
“暖儿,江暖!”
何雅珍急切的声音把江暖从漩涡里拉了出来,她摸了摸脸颊,入手一片湿润。
拿纸巾擦干净后,江暖阖眸甩开脑海中盘旋的憋闷情绪,红红的眼底恢复清明,看向眼前一家三口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厌恶。
就在这一刻,江暖对林知风的心彻底死了。林夏没法出国他心疼急得要死,许玉莲装病威胁她,他看不出来还是急得要死。
唯独她要退婚,他一点不着急反而怪她耍脾气。
口口声声说爱她对她好,除了问她要钱外没为她做过一件值得她感动的事。
江暖忍不住呵了一声,她到底选了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妈妈,我没事。”她对妈妈安慰一笑,转头目光讽刺地看向林知风。
“你求我什么?求我继续忍气吞声,对你和林夏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求我继续委屈自己事事顺着你家人?”
林知雨气得跺脚:“你都把我妈气犯病了,还在那逃避责任?!”
“许阿姨是年轻时候被你奶奶折磨的,丢了两个孩子,你爸又不咋管她,她才落下一身病根。”江暖冷冷的看着林知雨,她才不会继续忍气吞声,让他们往她身上泼脏水。
“我不管,快给我妈道歉,我妈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林知雨怒气冲冲指着江暖。
躺在林知风怀里的许玉莲,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江暖没兴趣趴在这里继续闻臭味。
她顺着梯子回到院子里,目光瞥见绳子上晾着的红色高领毛衣。
毛衣上起了很多毛球,虽然用剪子细心剪掉很多,但还是疙疙瘩瘩。
她把毛衣取下来,很薄没什么重量,也没有什么形状,不是棉线也不是羊毛,是脱掉时能照亮黑夜的涤纶线。
也是她从小到大,穿过最差的一件衣服。
江暖自嘲地“呵”了一声,谁能想到这是她订婚后收到的唯一一件礼物呢?
她想要的其实是商店里的红色羊绒大衣,而且她那时候刚给林知风三万块钱,她以为他会给她买那件一百多的大衣。
可是林知风却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要用钱的地方多能省则省,就带她去地摊上十块钱买的这件毛衣。
在她身上省钱,转眼却把那件红色大衣买下来送给林夏。
她被两人蒙在鼓里,还以为是林夏自己买的......
“小暖,哎哟你看我这记性,你妈妈让我把衣服收起来我给忘了。”刘桂花出来喊江暖吃饭,看她拿着那件毛衣发呆走神,自责地一拍大腿,伸手就要去拿毛衣。
江暖摇摇头,“不用收,它有它的归宿。”
“啥?”刘桂花没听懂。
但下一秒,毛衣“嗖”地一声,被江暖扔到了院墙外边。
......
大门外,林知风穿着浅灰色高领羊毛衫,手里拿着一坨看不清颜色的布,脸色铁青地擦拭院门。
林夏只穿了一件浅米色衬衫,冻得两颊通红,嘴唇发紫。
不远处干净枯草地上,放着两人的大衣和围巾。
林夏用她新织的,和林知风同款的毛衣擦大粪,心都在滴血。
林知风能脱掉里面的旧秋衣当抹布,她一个大姑娘又不能脱,更何况她后面还有江行舟虎视眈眈,用她最喜欢的羊绒大衣她更舍不得。
看着自己一针一线打出来的雪白毛衣,逐渐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林夏忍不住又哭了,张嘴就吸了一口臭气。
“呕!”
她一把扔掉毛衣,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挂着泪珠,可怜兮兮望着林知风。
林知风看着擦得差不多的大门,叹了口气,让她去一旁休息,“把大衣套上暖和暖和,剩下的我来处理。”
“嗯。”
林夏弯腰拿起脏了的大衣,虽然嫌弃上面沾了大粪恶心,但有总比没有强。
再不穿衣服,她就要被冻死了。
她弯腰去拿大衣,没注意看,指尖忽然摸到一团湿漉漉,紧接着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
“啊!!”
林夏突然尖叫,把林知风吓了一跳,匆忙跑到她身边,“小夏,你怎么了?没事吧?”
“......”林夏气到失声,手指着大衣不停发抖,半天才抖出两个字:“尿......尿!”
林知风眉头紧锁,沉着脸弯腰拿起有大片水渍的米白色大衣,鼻尖立马传来刺鼻的狗尿味,他握紧大衣,回头愤怒地看向逗狗玩的江行舟。
“江、行、舟!”林知风咬牙切齿,脸色涨红,脖子上隐隐有青筋鼓起,“你们兄妹别太过分!”
江行舟掏掏耳朵,斜眸看向快要气炸的林知风,慢悠悠道:“这门口都是我家大宝二宝的地盘,它们在自己地盘上撒尿,你管得着吗?”
林知风把又冷又气的林夏搂进怀里,感受到怀中人小声啜泣不停颤抖,脸色越发难看。
江行舟瞄一眼墙头,大声问林知风:“我妹都要跟你退婚了,你何必再来找不痛快,连带着你的小青梅都跟着受委屈?”
林夏窝在林知风怀里泣不成声,林知风闭了闭眼,冷冷地看向江行舟,对他说:“麻烦你转告小暖,今天这事算她和小夏扯平了,这么折磨小夏,她也该消气了!让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忘掉,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不过,我们之间的矛盾,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迁怒到小夏身上,小夏是无辜的。”
“......呵呵。”江行舟盯着林知风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真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这么自信的?
林知风紧紧抿唇,扶着林夏就要离开,临走前还弯腰捡起了两人的外套。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飞出来一件红色毛衣砸到林知风头上,他扯下来看了一眼,很眼熟。
这是他跟江暖订婚后特意买给她的。
林知风紧咬着牙,深深看了院子方向几秒,随后要把毛衣给林夏穿上。
“这又丑又扎,根本不暖和,我不穿!”林夏抽泣着拒绝,眼底闪过一抹算计,故意大声说:“哪来这么差的衣服,把我皮肤都磨痛了!这种红色丑不拉几的恶心死了。”
江行舟冷哼一声,牵着两条龇牙咧嘴的大狼狗朝他们走去,嘴里嘟囔着:“埃及吧穿不穿,滚远点,好狗不挡道!”
说完,他不顾吓得尖叫连连的林夏,也不管脸色黑如锅底的林知风,一脚踢开大门。
林夏死死盯着江行舟,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怨毒。
她转身就走,没走两步,突然一道强劲的水柱对着她冲了过去。
林知风脸色大变:“小夏?!”
林夏受惊跌到地上,浑身湿透,很快打起了冷颤。
林知风看看她,又回头看向拿着水管冲洗大门的江暖,泛起血丝的眼睛瞳孔震颤,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的真实性。
他以为,干出这缺德事的是江行舟,没想到竟然是江暖!
江暖冷冷地瞥他们一眼,继续冲洗地面污渍。
林夏在林知风怀里痛哭:“呜呜~江暖她太过分了,我都不计较她泼我粪的事了,她竟然还用凉水冲我,这么冷的天她是想要我的命啊......”
林知风眼中闪过挣扎,随后弯腰打横抱起林夏,面无表情地走到江暖面前:“小暖,让我进去帮小夏换身衣服......”
他还没说完,水管突然对准了他,江暖扫一眼一同成为落汤鸡的青梅竹马,转身关上大门。
林知风手臂青筋暴起,差点疯了。
头顶快干了的污渍,被水冲开,险些流进他眼睛里。
早知道江暖会突然这么疯,他今天就不应该来!
“小夏,我带你去换衣服。”林知风心疼地看着林夏,都是他连累了她。
林夏冷得说不出话,任由林知风带她去江行舟的小汽车后面,换上那件红色毛衣。

中午一家子都没吃饭,刘桂花把厨房里的饭菜都热热端了出来。
江爱国坐在江暖旁边,像小时候那样,专门给她拆螃蟹,“暖儿,多吃点,出去上学这几年瘦了一大圈,看你脸小成什么样,都快瞅不见了,手跟麻杆样......”
“听你爷的,别学现在年轻人减肥,才吃几年饱饭?”
“瞅你妈你二婶胖乎的,多好看!”
江暖看着自己褪去婴儿肥后修长的手指,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动。
在爷爷奶奶眼里,孙子孙女就没有长大抽条的概念。
江暖尽力吃了。
可今天给她的打击太大,没什么胃口,吃几口海蟹就饱了,怕大家担心她才一直没有放下了筷子。
林家人带来的那锅猪尾巴,被刘姨气得端去喂狗了,“小暖,以后你要是想吃,姨给你买。”
江暖看得出来,刘姨是担心她看到那锅猪尾巴伤心,故意这样说的。
梦里刘姨因为爷爷奶奶去世,内疚离开了这里,她再也没见过这个把她当亲女儿的长辈。
江暖看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对家人说:“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江成富自己的闺女自己最了解,他刚刚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江暖有事埋在心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闺女看起来软乎,实际主意大的很,脾气也倔。
“说吧。”江成富擦干净嘴巴,深吸一口气看着江暖。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放到江暖身上,脸上也莫名有些紧张。
江暖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辞去市里的工作,回来管理山上的养殖场和药园。”
江行舟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暖儿后悔了。”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一个坑里栽两回。”江暖笑了下,苍白的小脸总算是有了点神采。
何雅珍看到江暖笑,她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一些。冷静下来后给闺女想了退路,“没事,以后你要是后悔了也行,爸妈会在你俩结婚前,找专业律师规避所有风险,他们家占不到咱一点便宜。”
江暖心里一阵感动,她这算是改变梦里的发展方向了吗?
梦里爸妈并没有准备这些。
江爱国握着江暖细皮嫩肉的小手:“暖儿,爷爷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服,想在家里玩多久都行,但是山上的活太累,你咋受得了?”
江暖小时候江成富带她去山上玩,一不小心被晒成了黑煤球,把江爱国给心疼的,撵着江成富揍了二里地。
好些养才给养回来,结果一到夏天江暖还是往上跑,没办法织蚕丝布给她做了个防晒面罩。
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再晒成黑煤球像什么话。
江暖:“爷,你忘了我大学学的就是畜牧学,正好专业对口,以前我跟同学吹的牛也能圆上了。”
二老还要劝,江成富拦住他们。
“孩子有自己想做的事业挺好,恢复高考以后女孩子也能和男孩一样读书上大学,拼搏出一片天地,我跟成宏去南边的时候,见过很多优秀女企业家,生意做得不比男人差。”
江行舟也赞同大伯的话,觉得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招猫逗狗的妹妹长大了,“大伯说的没错,现在各行各业都有优秀女性,优秀女性困于家庭是社会损失。”
陈娟瞪他:“你爷是这意思吗?他是担心山上活太多太累,小暖受不了。”
江行舟委屈:“妈,你也太小瞧暖儿了,她可是我江行舟的妹妹,能差到哪里去?”
“你这臭小子......”陈娟狠狠瞪了一眼儿子,男孩儿跟女孩儿能一样吗?再说了,坐办公室不比跟猪狗牛马打交道舒服。
江成宏这把站儿子,“娟子,暖儿有闯劲就让她闯,活多嫌累就雇人,咱们要支持孩子的想法。”
“行,我说不过你爷俩。”陈娟跑到婆婆身边,搂住婆婆胳膊,“一群大老粗,妈,反正我懂您和爸的意思。”
没想到张凤侠举双手支持,“你爷老古董,没格局没远见,他懂个屁。”
江暖:“......”
陈娟无奈问何雅珍:“大嫂,你怎么想的啊?”
“接手养殖场和药园也挺好的,爸妈也能轻松一点,在后面指点暖儿就行。”何雅珍笑着看着江暖,“正好这几年南边生意忙,我们都走了,有暖儿在爸妈身边,我们也能放心。”
陈娟想了想也是,她跟公公的两张反对票也反水投了同意。
江暖看着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心里从没有现在这样踏实,不管怎样她都要留在爷爷奶奶身边,绝不让梦里的一切发生在她的亲人身上。
她不怕吃苦,也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她在乎的人平平安安。
这一辈子也不想像梦里那样,到死都困在林知风和林夏的阴谋谎言中间,执着于那点情爱,被困住脚步,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江暖饭后回房间休息,一觉睡醒已经到了傍晚。
她在妈妈铺的柔软大床上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几乎要陷进去,她自从和林知风谈对象后,不知道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负担的享受家人给她提供的舒适生活。
跟林知风还有他家人聊天,说不出三句就会绕到钱上面,林母的口头禅就是“我年轻的时候......”,话里话外让她省吃俭用,学着勤俭持家,事事以丈夫婆家为先。
以前为了迎合林母,自己总是会刻意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在他们家吃红薯饭都表现的特别开心。
可是林知风明明知道,她最讨厌吃红薯,吃完胃能难受两三天。
爷爷奶奶因为她不能吃红薯,家里饭桌上从来没有半点红薯的影子,可她每次去林家,不是红薯饭就是红薯粥,还得她自己坐在灶台前扯稻草烧火,每次都被飘出来的稻草灰弄得一头一脸。
每每这时,林知风都特别开心,觉得她总算是摆脱了小公主架子,融入到了林家。
家人不会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情,不会逼着她学会迎合,只会无条件甚至毫无底线地宠她托举她,为她做出的选择兜底。
江暖现在想通了,自己能享受生活,是因为有无条件宠爱她的父母家人。
林知风他们一家过得不好,那是他们家自己的问题,关她什么事?
她再也不要为了其他人,辜负家人的爱。
江暖望着窗外深蓝的天空,那个梦依旧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中,一梦半生,心里却没了之前的压抑。
......
“你们家真要退婚啊?”
院子里,媒人皱着脸,疑惑地看着江成富两口子,“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我要是去退亲这门亲事可就真黄了!你们可得考虑清楚,毕竟谁都知道你家江暖对林知风是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