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问鼎权利之巅,我成反贪第一人完结版林东凡沈君兰

本书作者

天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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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本警官已经当了三年辅导爹,血压最高时曾飚到250mmhg,会不知道政治两个字是左右结构?没理由连个女人都不如。

张勇收起心底那丝莫名的惆怅。

果断把满腹牢骚泼向程耀宗等村民:“人家反贪局查案子,你们一个个围在这瞎凑什么热闹?孩子的作业都辅导完了吗?懂不懂勾股定理的老丈人是谁?大清早在这瞎胡闹,我建议你们各回各家,各抽各的娃。”

“尽他妈犊子!他这是查案?他这是刨我家祖坟!”程道怒红了脖子。

七叔程耀宗也伸出脑袋叫嚣:“这查的是什么狗屁案子!今天谁敢动一铲子试试!我豁出这条老命也要……”

“砰!”

没等程耀宗说完,张勇朝天开了一枪。

这震耳发聩的枪声把程耀宗吓得脖子一缩,当场没了后文。就连局座级的程道也惊得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怒气没处撒野。

在“真理”面前,一切嘴炮侠都是纸老虎。

张勇吹吹枪管中的残烟,慢条斯理地甩给程耀宗一道选择题:“A、带着你的人回家吃早餐。B、我把你们统统抓起来,然后定你们一个寻衅滋事,外加妨碍公务。C、留下来帮林队长挖坟,将功赎罪。你选哪个?”

“我程家的坟,还轮不到别人来挖,要挖也是我们自己挖!”

程耀宗毫不犹豫地选了标准答案:C。

回头见大侄子程道一脸的死灰样,程耀宗直以为他是个单纯的大孝子,上前安慰:“没事,咱就当是捡骨迁坟。”

程道欲哭无泪:“七叔,这坟真不能迁……”

“你放心,咱们今天先捡骨,回头我再找风水师帮你爸选块福地,挑好日子再重新安葬,坏不了你的官运。”

这是亲叔,大小事都有考虑到,就是没悟到程道欲哭无泪的真正原因。

一切按村里的规矩来。

程耀宗叫人去买了一串鞭炮,刨坟起棺,不放鞭炮可不行。

鞭炮一响,黄金万两。

程家几个壮年男丁,立马就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有人负责刨土,有人负责准备架凳和绳索,待会起棺要用。

张勇瞧了瞧面如死灰的程道,无奈摇头。

转身又意味深长地问林东凡:“林队长,刚才那一枪够响亮吧?今天我可是豁出一切来撑你,有没有把握挖出东西?”

言外之意就是说:

为了撑你,我已经得罪了住建局的程局长,如果今天你们带不走他,回头姓程的反手一巴掌,指定会把我拍死在坟坑里。

林东凡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你放心,鞭炮一响,黄金万两。”

“那我就放心了。”

张勇跟着笑了笑,笑得很踏实。

林东凡又道:“麻烦你帮我盯着程局长,别让他趁乱跑路。”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

既然选择站在林东凡这一边,这最后一班岗,就算林东凡不开口,张勇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站好。

不管是蚂蚁腿还是大象腿,既然抱了就要牢牢抱稳。

张勇转身叫上另一个民警王峰,就跟两位法警似的,陪侍在程道的左右。表面上安慰程道,说什么清者自清,其实是控制局面。

程道心里跟明镜似的,想跑跑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族人挖坟。

没多久。

坟墓被彻底挖开,露出漆黑的棺木。

程耀宗指挥大家把绳索穿过棺木的底部,套住棺木,前后套了四根绳索。八个壮汉分列在墓穴的左右两侧,同时拉绳起棺。


楚劲松一案的爆发情形,跟林东凡记忆中的发展轨迹一模一样。

三天后,省纪委公布了楚劲松被双规的事。

同时,省纪委派了专案组进驻南州市,对南州市的政法系统进行调查。

但凡与楚劲松有过工作接触的人,都被传唤问话。

这座副省级城市,已经有很多年没掀起过这么大的政治风波。

一时之间闹得满城风雨。

楚劲松一案,涉及的主要问题是南电资产拍卖案。

南州市南电电缆厂,是个老牌国营企业,几年前已经宣布倒闭。

现在城市扩建开发,市里处置南电资产,要把地腾出来建商圈。

有人向省里检举:

控诉楚劲松利用职权便利,为特定的关系人,设置特定的竞拍条件,低价拍卖南电资产,并从中收受巨额贿赂。

后来又有媒体记者撰文背书。

言辞凿凿地声称:

参与竞拍的十几家企业,确实遭遇了不公平的黑箱操作,受害企业曾向法院提出异议,要求撤销拍卖,但在取证过程中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话里话外,暗戳戳地讽刺楚劲松在南州只手遮天,干扰司法公正。

一个小记者怎么敢煽风点火?

这件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有级别不低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想整垮楚劲松。

而背后那个推手,就是肖运策。

肖运策身居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高位,目前主要分管财政、经济、房管和城乡建设等工作,手握实权。

肖运策与楚劲松本来就不和。

半年前,因为昌明区在推进拆迁安置工作时,发生了暴力伤民事件。楚劲松直接在会上提出批评,与肖运策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这次肖运策逮着机会出手,不可谓不狠。

就眼下这种来势汹汹的打法,一出手就把楚劲松按死在地板上。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楚劲松都是死路一条。

现在政法委的小鱼小虾小王八们,都在想着怎么避雷。

下午四点左右。

办公室的阳光美女苏雨虹,趁周围没人,凑过来跟林东凡闲聊:“都四点了,李秘书还没回来,你说他会不会被规起来了?”

她说的这个李秘书,就是林东凡的宿敌李横波。

现在李横波深受楚劲松的器重,年仅27岁就被提到了办公室秘书的位置上,因此省纪委专案组传唤的第一个人就是李横波。

但这并不意味着李横波会有事。

林东凡谨慎回应苏雨虹的八卦话题:“哪怕是倒天倒地,也倒不了一身正气的李秘书,别瞎想。”

“就他还一身正气?我呸!他……”

平时在单位里没少受气的苏雨虹,正想再笑讽两句。

蓦然看到林东凡向自己使眼色,她立马心领神会地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转身一瞧,果然!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倒天倒地都倒不了李秘书!

装得一身正气的李横波回来了,那眼珠子就像装了导航一样,一进来就锁定了八卦现场。

威压之下,苏雨虹无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横波过来敲了敲林东凡的桌子:“一个个瞎聊什么呢?脑子里多想想怎么进步!”

“我可什么也没说。”

林东凡摆出认真工作的姿态,低头干活,心里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

前世老子栽你手里,老婆成了你的地下情妇,儿子是你的,进了监狱也难逃一死。

这一世,老子会慢慢跟你玩!

想娶貌美如花的楚灵兮?还想做楚家的乘龙快婿,扶摇直上?

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等撬走你的政治资源之后,老子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

第二天上午。

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林东凡与苏雨虹都接到了省纪委专案组的传唤。

现场气氛很是紧张。

抵达传唤点后,俩人被安置到了两间不同的问讯室。

坐在林东凡面前的两位专员。

一男一女。

男的姓冷,四十来岁,处长级别,看起来很严肃的一个人,目光如炬。女的很年轻,负责做笔录,气场比冷处长弱很多。

冷处长紧盯着林东凡的眼睛:“今天我们找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核实一点情况,你不要紧张。”

说真的,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讲,一旦被纪委传唤,脑子里首先想的往往是自己干的点那点破事是不是已经东窗事发。

面对这种冷峻的问话场景,一坐下来就会紧张得手心冒冷汗。

而对于两世为人的林东凡来讲,前世那种如坐针毡的紧张感,现在肯定不会再次重演。

现在预知未来的形势变化。

怕个球!

面对冷处长的问话,林东凡镇定自若地摆出配合态度:“你们想问什么?随便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电资产的法拍程序,你们政法委有没有插手干涉?”

“我们是指导性单位,主要负责指导与协调,贯彻党的路线与方针。如果您问的是我们单位有没有指导过南电资产的处置方案,那肯定有。但具体的竞拍条件与法拍程序,最终并不是由我们政法委来决定,而是由法院决定。”

“有些事情,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别有心理压力。”

“说真话,能有什么压力?我说的都是事实。楚书记是被人栽赃陷害,我真诚地恳求组织,还楚书记一个清白!”

“清白?”

坐在对面的冷处长脸色微惊。

就连那位负责做笔录的女专员也闻声停笔,讶异地瞧了瞧林东凡。

都说人情似纸张张薄。

今天这事可真新鲜,在这种人心惶惶的高压环境下,竟然还有人敢顶着风险为楚劲松喊冤。

冷处长难以置信地望着林东凡的眼睛:

“你说楚劲松是被人栽赃陷害,你有什么证据?”

“具体的证据,我确实拿不出来,但我在政法委工作这么多年,楚书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

“那你说说看,楚劲松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

“好人也要讲证据,你是政法系统的人,这事还用我多讲?林东凡,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可别感情用事,要实事求是。”

冷处长一直紧盯着林东凡的眼睛。

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无形中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就仿佛在提醒林东凡别稀哩糊涂地为人喊冤。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林东凡都懂。

官场可不是游乐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若是感情用事站错队,搞不好就会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哭都没地方哭。

问题是,他林东凡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楚劲松这件事情上,现在李横波走的虽然是明哲保身的路线,但李横波也没做落井下石的傻事,多少给自己留了点余地。

等楚劲松官复原职后,楚劲松还是会重用李横波,并将李横波招为赘婿。

眼下他林东凡只能豁出去拼一把,冒着得罪常务副市长肖运策的风险,为楚劲松喊冤叫屈。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将来自己的做法与李横波的做法形成鲜明的对比,高下立判!相信楚劲松在用人方面也会重新考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全力栽培李横波。

想到这里。

林东凡不卑不亢地回答冷处长:“找证据,那是你们纪委的事情。我相信你们,也相信组织,一定会还楚书记一个清白。”

这坚定的态度,令冷处长浓眉深锁。

冷处长盯着林东凡看了好一阵才开口:“你可以走了。”

“楚书记那个人做事,要魄力有魄力,要担当有担当。钢铁直男,这就是我对他的评价,我不相信他会犯原则性的错误。只要能还楚书记一个清白,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们尽管传唤,我随叫随到。谢谢两位领导!”

说着,林东凡起身给两位纪委专员深深地鞠了一躬。

等林东凡走后。

旁边那位年轻的女专员搁下了手中笔,笑笑地对冷处长说:“这个林东凡还真是个异类。”

“他这些话,听起来毫无价值,但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不能一上来就假设楚劲松是个贪官,光顾着挖掘他的犯罪证据。”

冷处长若有所思地琢磨着案中细节。

女专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林东凡敢顶着风险给楚劲松喊冤,这事确实很蹊跷。这南州的水,好像比我们想象中要深得多。”

“水再深,该抓的王八还是要抓。”冷处长转念一想,忽然又笑评:“这个林东凡,身上倒是有股不怕栽跟头的莽劲。”


关于李横波的打击报复手段,林东凡也有仔细思考过。

以李横波现在的那点权限。

料想他无非是在工作上给自己施加压力,要么把一堆治安调研报告砸自己面前,从报告中找茬挑毛病,逼自己加班加点。

要么小题大做,在公开场合针对自己,将自己边缘化。

令林东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周一早上,一走进办公室,等待他的居然是办公室王主任的问责。

“袁副书记的这篇演讲稿——《创建平安南州》,是不是你写的?”王主任把一份演讲稿扔林东凡面前,气愤之色溢于言表。

林东凡拿起来粗略地扫了一眼。

又放回原位:“是我写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写稿子是不是不带脑子?!”

王主任直接将这份演讲稿甩在林东凡脸上。

痛声怒骂:

“之前明确地跟你讲过,青竹岭森林火灾的经济损失,具体数据还有上升空间!还有死亡人数,真的超过了三人?!你一字不改、数据不纠正,竟把原稿交了上来!如果这稿子递到了袁副书记手里,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不可能,当时我按您的指示,所有数据都做了调整。”

林东凡把撒落在地上的演讲稿捡起来仔细核实,看完之后便傻了眼,果然是那份没有修改过的原稿。

王主任怒问:“怎么不辩了?”

“……!!!”

林东凡被问得哑口无言。

上周五他确实改过稿子,并在下班前交给了李秘书。这事毫无悬念,肯定是李横波做了手脚,把没改过的底稿交了上去。

不出意外的话,改过的那篇稿子,应该已经被李横波销毁。

现在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林东凡硬着头皮回道:“王主任,我现在就去改,您给我半小时,我半小时内给您一份满意的新稿……”

“不用了。”

王主任淡漠地责令林东凡:“你这是懒职、怠职、严重失职!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从今天起,你停职反省,取消评先评优。”

“王主任,我……”

“出去!”

林东凡本想再解释两句,被王主任喝令打断。

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林东凡算是看明白了,在权力面前,现在自己真的就是只任人宰割的小蚂蚁。

王主任并不在乎真相,他只要结果。

妈的!

什么叫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差点,就是还没有酿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就这,也给老子来个停职反省,取消评先评优?

林东凡到厕所用冰水洗了把脸,想给自己降降火。

李横波突然走过来敲了敲洗手台,趾高气扬地下令:“停职反省,并不意味着什么也不用干。从今天起,你负责打扫厕所。”

“没问题。”

林东凡照着镜子,细心整理自己的头发。

李横波连嘲带讽地笑问:“家里死人了?拉着一副苦瓜脸。王主任叫你停职反省,你就这样反省?是不是不服?”

“你也就这点能耐,有本事就开除我的党籍、开除我的公职。”

林东凡忍怒回笑。

李横波回头瞧了瞧厕所门口,没看到闲杂人等,于是大放厥词:“别急,如果一脚就把你给踩死了,那多没意思。”

“还有别的玩法?说来听听。”

林东凡不急不躁地保持着微笑。

李横波傲气凛然:“身为一个法学专业出身的人,难道你没听过有种刑法叫凌迟处死?肉,要一刀一刀地慢慢割,那才叫过瘾。”

“行啊,我奉陪到底。”

林东凡直视着李横波的眼睛,没有愤怒,只有一丝不甘示弱的轻笑。

也是这种不甘示弱的态度,令李横波感觉自己的言语还是不够犀利,没有化为刀子直捅林东凡的命脉。

稍一思索。

李横波又笑讽:“老子不仅可以在仕途上稳压你,你的未婚妻方晓倩,老子也是想睡就睡!你拿什么奉陪到底?就凭你头上那顶绿帽?”

“厉害!”

林东凡含笑鼓掌。

李横波愕然微惊,大抵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细思片刻后。

他嘴角上又扬起一丝恍然大悟的轻笑:“装,继续装!像你这种敢怒不敢言的废物,除了假装没事以外,你又能怎样?你说是吧?”

“方晓倩,不过是我睡腻了的一个贱货,你跟在我屁股后面,睡我睡过的二手货,你哪来的优越感?”

林东凡一脸惊讶地望着李横波,像是从没见过这么傻逼的傻逼。

这种惊疑的眼神,它不是刀子,却比刀子更锋利!于无形之中把李横波捅得脸色铁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怼。

林东凡又笑问:“跟楚灵兮一比,方晓倩就一人间残次品。你猜我是想娶楚灵兮,还是想娶方晓倩?”

“你他妈找死!”

说到楚灵兮,李横波的情绪瞬间失控,暴跳如雷地揪住林东凡的衣领。

林东凡等的就是这一刻,不急不躁地笑问:“厕所可没有监控,我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松不松手?”

“你他妈要是敢碰楚灵兮,小心老子把你剁碎了喂狗!”

李横波紧揪林东凡的衣领,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剁碎了喂狗是吧!”

话音未落,林东凡已经掰住了李横波的两根手指。

掰开的幅度越大。

李横波脸上的疼痛之色也越清晰,最终不得不松开林东凡的衣领,红着脸怒令:“断……断了!你他妈放手……”

“都说了这里没监控!”

俩人的个子差不多高,但在力量方面,李横波跟林东凡没法相提并论。李横波每天下班后不是赴饭局就是约妹子,林东凡每天下班后打沙包。

林东凡一膝盖顶在李横波的腹部上。

伴随着凄沉的痛呃声,李横波的身子也弯成了痛苦的虾弓状。如果林东凡现在松手,李横波肯定会跪下去。

但林东凡没有松手。

林东凡出手将李横波的脖子勾近一些,贴耳轻语:“告诉你一个秘密,方晓倩怀上了你的杂种,但是被我干掉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着,林东凡又用力顶上一膝盖。

“呃!!!”

沉痛的惨呃声,如此悦耳。

这个时间点,苏雨虹应该蹲在隔壁女厕所用手机看股票,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男厕的惨呃声,反正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东凡又笑附耳旁:“有件事你说对了,身为法学专业出身的人,我确实知道什么叫凌迟!”话音乍落,林东凡又猛顶一膝盖。

“呃!!!”

这一次顶膝的力量,比前两次要猛得多。

李横波被顶得胃酸倒流,当场吐出一口苦水,那惨淡的脸色,就跟大病一场的病秧子似的,难看到了极点。

林东凡稍一松手,李横波便瘫倒在地上。

林东凡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喂,120吗?我这里是南州市政法委办公室。对,政法委。我们这有个坑爹的人,刚被他爹暴打了一顿。对对对,伤得好像挺重,躺地上爬都爬不起来。麻烦你们过来一趟,把他拖走……”

“林!东!凡!”

李横波手捂肚子蜷缩在地上。

含泪痛骂:“我草!你!……马勒戈壁!……”实在是太痛了,痛得连声音都发挥不出咆哮的效果,很悲沉、很微弱。

“不服?”

林东凡挂断电话后,蹲下来拍了拍李横波的脸。

戏笑道:“现在,你要么承认是你爹打了你。要么,我就跟公安局的人说:有人爬墙偷看隔壁女厕所,我以为是个偷窥狂,所以拽下来打了一顿;打完后我才发现,原来是我们的李秘书。我这个人很民主,答案随便你选。”

“我!……你他妈给我等……呕!……”

李横波捂着一阵阵抽痛的肚子,总感觉有股酸气顺着食道逆涌而上,想吐又吐不出来,那感觉就两个字——难受。


林东凡与楚灵兮结婚的这件事情,外面确实有很多人不信。尤其是自视甚高的李横波,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件事。

在李横波看来,林东凡不过是个恬不知耻的废物而已。

而楚灵兮呢?

楚灵兮是万花丛中的一缕仙灵,是身姿曼妙的舞者,是周敦颐笔下亭亭净植的莲花,只可远观而不能亵玩焉!

楚灵兮同时还是个听妈妈话的乖乖女,人生的一切都是由沈君兰安排。

而沈君兰是个眼界极高的人,就算是在楚家陷入泥潭漩涡的落寞阶段,她也不可能草率地把女儿嫁给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废物。

李横波十分坚信这一点。

他李横波已经追了楚灵兮两年,之所以连楚灵兮的手都没摸到,就是因为没有得到沈君兰的全面认可。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尤其是今晚!

楚劲松官复原职,听说肖副市长在酒桌上公开放话:“大难不死,不一定就有后福,都镇定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横波可以确定的一点是:

两虎相争的局面已经摆到了明面上,楚劲松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杮子,之前已经栽过一次跟头,这次肯定不会再坐以待毙。

眼下正是楚劲松需要用人的时候。

这次,必须让楚劲松看到自己非楚灵兮不娶的意志力,必须旗帜鲜明地摆正自己的立场,必须让楚劲松看到自己愿意为楚家甘脑涂地的意志力。

晚上八点多。

正当楚家人吃饭时,李横波手捧鲜花登门拜访。

屋外的院门,上了锁。

李横波站院门外喊话:“灵兮,你在家吗?开下门。”

屋里正在吃饭的楚家人,听到这呼声,并没有感到意外,早料准李横波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今天肯定会恬不知耻地登门拜访。

楚灵兮搁下碗筷起身:“我去打发他走。”

“你坐下。”

沈君兰制止了楚灵兮。

倒不是担心楚灵兮不懂怎么摆脱李横波的纠缠,而是不想楚灵兮与李横波之间有半点接触,哪怕是对话也不行。

毕竟林东凡也在家,沈君兰认为有必要顾及林东凡的心情。

沈君兰亲自起身出门。

隔着院外的铁栏栅对李横波下起了逐客令:“请回吧,我家灵兮不想再看到你,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她。”

“沈老师,灵兮回国的那天,我有去机场接她。因为林东凡横插一脚,导致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误会。您能不能让我进去跟她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请回吧。”

沈君兰说完便转身回屋,懒得再搭理李横波。

李横波手捧鲜花站在院门外,悔恨之色跃然于脸上。

上次沈君兰托他去省城给楚劲松送药,他担心自己被牵连,没敢答应。

他知道,那件事肯定会令沈君兰心生失望。却没想到沈君兰竟会这么冷漠,连门都不让他进。

情急之下。

李横波站院门口朗声解释:“沈老师,我承认,有些事情,之前我确实做得不够好。在楚书记被双规期间,我没有去给他送药。但送药那种事,真不是我想送就能送。就算我去了省城,我也没法把药送到楚书记手里。”

静等片刻,屋里始终没人出来回应。

李横波又扑嗵一声跪了下来。

手捧鲜花对楚灵兮表白:“灵兮,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你便统治了我的世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钟情,我只知道,我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别的女人。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一生来照顾你、呵护你!”

屋里。

楚灵兮低着头吃饭,郁闷得好想冲出去怒扇李横波两耳光。

可她不能乱来,旁边坐着老公林东凡,对面坐着严肃的父亲楚劲松,这一切还轮不到她来作主。

沈君兰站在窗前观望屋外,越看越厌恶:“说跪就跪,这个李横波还真是豁得出去,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以前还真是看走了眼。”

楚劲松端起酒杯嘬了一口,颇有一丝遗憾。

搁下酒杯后。

楚劲松又问一言不发的林东凡:“东凡,灵兮已经是你老婆,现在有人在门口大吼大叫,向你老婆表白,你不想出去会会?”

“爸,既然他想跪,就让他跪着吧。”

林东凡起身给楚劲松添了点酒。

楚劲松欣慰地笑了笑:“遇事临危不乱,你小子还真有大将之风。能沉得住气就好,记着:人不与狗争高低。”

“嗯,来,我再敬您一杯。”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此时此刻的林东凡,还真有周瑜当年的风采,美人在侧,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蓦然几声雷鸣,打破了夜幕氛围。

大雨说下就下。

不死心的李横波仍跪在楚家的院门口,大雨中呐喊:“灵兮,我对你一片真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出来见我?”

左右邻居,不少人开窗围观。

一个退休老干部朝楼下喊话:“小伙子,这市委大院,可不是你能大喊大叫的地方。做人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楚灵兮那丫头若是我闺女,我也不会让她出来见你。快点走吧,一会保安来了,难堪的可是你自己。”

还真被这位老同志给说对了。

沈君兰正在给保安队打电话,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两个刚退伍不久的年轻保安冒雨跑了过来。

“走!”

两保安二话不说,一出手就将李横波控制住。

“眼瞎是吧?连我都不认识,放开我!”

李横波奋力挣脱控制。

“草!”

其中一保安被激怒,一招过肩摔,直接把李横波放倒在地上:“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欠收拾!”

暴雨中,两保安当场把李横波揍了个鼻青脸肿。

这事若搁在以前,他俩肯定不敢动李横波,但今天不同,今天是领导夫人让他们过来驱逐李横波。

什么叫驱逐?

两保安对这条指令都有深刻的领悟,把李横波暴揍一顿之后,连轰带赶,像赶丧家犬一样将李横波赶出家属大院。

“滚!”

到了家属大院门口,保安又奋力一推。

李横波一时没稳住身子,踉踉跄跄地栽倒在地上,他翻个身,像条筋疲力尽的死狗一样躺在暴雨中喘息。

手里仍抓着那束表白的鲜花,尽管花瓣早就被暴力和暴雨打残。

“不!!!”

“我的命运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暴雨中,李横波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绝望的眼泪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幅崩溃的画面。

不知道躺了多久。

林东凡撑着一把黑雨伞走了过来,轻轻踢了李横波两脚:“起不来了是吧?要不要我给你打个120?免费。”

“滚!!!”

李横波躺在地上咆哮,闭着眼睛。

林东凡遗憾地摇了摇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垃圾回收站吗?这个里有个垃圾躺地上,麻烦你们过来回收一下……”

“你他妈少在这得意!”

李横波突然就爬了起来。

他将手中那束残花狠狠地扔在地上,怒不可遏地瞪着林东凡:“就算老子今天栽了,捏死你,也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就喜欢看你这副貌似屌炸天,其实没个卵用的样子。”林东凡淡定地点上一根香烟:“我来这是想提醒你一下,以后离楚灵兮远一点。你若再敢不知死活地骚扰她,下次,可就不仅仅是鼻青脸肿这么简单。”

“呵呵,老子没个卵用,你以为你有什么卵用?”

嘴里一股咸味。

李横波怒啐一口血痰,咬牙笑骂:“老子好歹也是办公室秘书,你一个蹲守厕所的垃圾,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老子这辈子娶不到的女人,你就是祖坟冒青烟,你也碰不到她一根手指头!想娶她,做梦吧你。”

“果然是被打傻了,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情况。”林东凡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边走边道:“你,将死于愚蠢。”


在初吻被夺走的一刹那,楚灵兮整个人都软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哪,只剩小心脏在扑嗵扑嗵地乱跳。

等林东凡松开她后,她便脸红红地低着脑袋。

也不敢看林东凡。

没等她缓过神来,林东凡又拉住了她的手:“走,我们去看电影。”她就这样稀哩糊涂地跟着林东凡去了电影院。

在小院散步的沈君兰,看到俩人手牵手出门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就是沈君兰渴望的结果。

自从老楚被省纪委带走之后,一点消息都没有。残酷的官场斗争令沈君兰悲观地感觉到,老楚这次大概率是要折在这里。

不管将来是判十年还是二十年,楚家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往后谁来撑起这个家?

女儿天性单纯,清纯得就像一朵出水芙蓉,毫无半点心机。不懂这人世间的尔虞我诈,那天赐的美貌便不是好事,而是一种灾难。

与其被人惦记,还不如趁早帮她选个夫婿,把这个家撑起来。

在沈君兰眼里,林东凡就是最理想的人选。

虽说林东凡没房没车,经济条件有点差,甚至连仕途前景也一片灰暗,处处被人打压,可他的人品没问题。

更难能可贵的是:

在楚家最困难的时候,林东凡愿意顶着被人打压的风险为楚家四处奔走,光是这一点仗义精神,便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

再加上林东凡无父无母,家里没有半个亲人。

选这样一个没背景、没归宿的年轻人入赘楚家,沈君兰也更放心,不用担心林东凡会身在曹营心在汉。

沈君兰回屋收拾了一下女儿的房间。

将单人枕头换成了双人枕头。

随后又将事先买好的一套男士睡衣,整齐地叠放在床上,并把楚灵兮的旧拖鞋收了起来,换上两双情侣拖鞋。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林东凡送楚灵兮回来时。

沈君兰直言:“东凡,这么晚了,就在这睡吧。刚才我看了一下老黄历,恰好明天是吉日,你俩去把证领了。”

“这……么快?……”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令林东凡一时有点难以置信。

刚与林东凡看完电影的楚灵兮,被吻过,手也牵过,甚至与林东凡喝过同一杯冷饮,现在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羞涩。

她轻轻抖了一下林东凡:“听我妈的,不许嫌快。”

“我不是嫌快……”

林东凡一脸尬笑,望着沈君兰:“妈,不怕您笑话,我现在主要是没钱办婚礼。能不能晚几个月?最多年底,我有信心挣到钱。”

这一声妈,叫得沈君兰心满意足。

沈君兰缓言相劝:“婚礼可以年底再办,明天先去把证领了吧。领了证以后直接住我们家,把你那套廉租房退掉,也可以节省一笔支出。”

“那好吧,我听您的。”

这事情的进展速度,远远超出了林东凡的预期。

与楚灵兮相处的时间,前后加起来还不到48小时,这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竟成了自己的太太。

这注定是个难眠夜。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二天早上。

出门领证时,沈君兰拿了一把车钥匙给林东凡:“车库那辆帕萨特,是老楚送给灵兮的生日礼物。这傻丫头没方向感,很少开,一直停在车库吃灰。你先拿去代步,等以后你们办婚礼的时候,我再给你们买辆新车。”

“谢谢妈,那我们先去领证了。”

“别忘了带户口本。”

“嗯,知道了,外面风大,您回屋歇着。”

车库那辆帕萨特是白色的,比林东凡想象中要好,说是新的也不为过,行驶里程还不到五百公里,可见楚灵兮是真没怎么开过。

丈母娘是真大气。

林东凡带着楚灵兮先回出租房拿户口本。

楚灵兮进屋看到那逼仄的居住环境,心疼地蹙起了眉头:“老公,你以前就住在这种地方啊?”

“以前是有点苦,不过你别担心,不出半年我就可以买大房子。”林东凡投入股市的八千块钱本金,正在不断地增值。

楚灵兮也不知道林东凡哪来的自信,笑笑地回道:“不买房也没关系,我妈喜欢跟我们住在一起。”

“咱不能什么都靠爸妈的救济,该买的房子还是要买。”

楚家那套房子是单位分的,其实也不大,等将来有了孩子之后,指定是住不下那么多人,兴许楚灵兮没想这么长远。

林东凡也懒得解释这么多,寻思着等有钱后再给她一惊喜。

上午九点。

俩人到民政局领了证。

当他们手挽手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坐在车里的苏雨虹也放下了贴有车膜的车窗玻璃,一眼望过去,愁郁满面。

新娘子好美!

尽管苏雨虹一直认为自己也算是个大美人,可跟林东凡身边那位一比,心里还是愁波暗涌,有种自惭形秽的失落感。

“说好的桃花运呢?算命的果然不靠谱。”

苏雨虹手捂隐隐作痛的小心脏,仰靠在椅子上两眼一闭,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气,心脏还是有点痛,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苏雨虹又连续深呼吸。

喃喃自喏地劝自己:“苏雨虹,你要镇定点,千万不能做丢人现眼的事!长得没人家漂亮也就算了,心眼可不能比人家小……”

“咚咚!”

蓦然听到有人敲车顶。

苏雨虹睁眼一瞧,脸上瞬间爬满了崩溃之色。敲车的人居然是林东凡,手臂被漂亮的美女挽着。

“我……刚才说什么,你没听到吧?其实……那什么,我……你懂我的意思吧?我刚才做了个梦,真的什么也没说……”

苏雨虹硬着头皮解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东凡剑眉微蹙:“你刚才说话了吗?没听到。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楚灵兮。这是我同事,苏雨虹。”

“你好。”

楚灵兮含笑打招呼。

这一刻,苏雨虹终于悟明白了,林东凡带楚灵兮过来打招呼,其实就是想告诉她名草有主,叫她以后不要再瞎撩乱撩。

郁闷之下,苏雨虹硬着头皮下车跟楚灵兮握了个手。

在握住楚灵兮的一刹那。

苏雨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开口便问:“这家伙一没前途二没钱,穷得要住廉租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及时止损?”

说完便有种脑子被驴踢的后悔感。

酸得真特么明显!

意识到自己有失体面,苏雨虹又急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劝你去离婚。我是说,这家伙真不是什么绩优潜力股。他有啥?除了长得帅以外,简直一无是处。真的,他一点前途都没有,前不久才被方晓倩给甩了。”

“老公,你俩有仇?”

楚灵兮讶异地瞧了瞧林东凡。

林东凡眉头紧锁,心想这一个癫婆,一个傻妞,还真是有缘。

傻妞听不懂癫婆在说什么,估计癫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主打一个方寸大乱,越描越黑。

林东凡给彼此一个台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赌你不会嫁给我。结果我赢了,她不服输。”

“原来是这样啊。”

楚灵兮亲密地搂着林东凡的臂膀,笑露两个小酒窝

又问苏雨虹:“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下次吧,我不饿。”

苏雨虹现在满肚子郁闷气,确实一点也不饿,心想你俩登记领证,我跟屁股后面凑啥热闹?去看你俩秀恩爱撒狗粮?

姑奶奶八字弱,可经不起狗粮的暴击!

苏雨虹转身回车上,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憋着劲送出一句祝福:“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随后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在原地轰鸣,车屁股直冒黑烟。

林东凡一脸无语状:“你是不是忘了松手刹?”

“没忘,我故意的!”

苏雨虹后知后觉地松开手刹,临走前又奉送一份情报:“昨晚李横波请王主任搓了一顿,你小心点,可能要给你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