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女频言情 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by江菱周炀
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by江菱周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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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喜惊鹊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菱周炀的女频言情小说《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by江菱周炀》,由网络作家“喜惊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平被媳妇吓得肝胆俱裂。因为赵红英是从小道边爬过来的,此处,距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她大着个肚子,侧身,爬得格外艰难,头发全都被冷汗打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狼狈到极点。周平跑近,差点晕厥。去他娘的潮红,那分明都是血……赵红英哑着嗓音唤他:“周周……平……”男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后跟上来的高翠兰神思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瞧见了在鸡窝里爬着乞食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周平根本看都不想看她,任由老母亲腐烂的伤口化胧生蛆,痛穿骨髓,一想到往事,高翠兰悲从中来,忍不住掬把辛酸泪。周平前脚刚把媳妇抱上车,后脚就瞧见高翠兰偷偷抹眼泪,他连忙扯了扯媳妇,示意对方看。赵红英扭头:“……”天爷咧!瞎了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见...

章节试读


周平被媳妇吓得肝胆俱裂。

因为赵红英是从小道边爬过来的,此处,距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她大着个肚子,侧身,爬得格外艰难,头发全都被冷汗打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狼狈到极点。

周平跑近,差点晕厥。

去他娘的潮红,那分明都是血……

赵红英哑着嗓音唤他:“周周……平……”

男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后跟上来的高翠兰神思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瞧见了在鸡窝里爬着乞食的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周平根本看都不想看她,任由老母亲腐烂的伤口化胧生蛆,痛穿骨髓,一想到往事,高翠兰悲从中来,忍不住掬把辛酸泪。

周平前脚刚把媳妇抱上车,后脚就瞧见高翠兰偷偷抹眼泪,他连忙扯了扯媳妇,示意对方看。

赵红英扭头:“……”

天爷咧!

瞎了眼!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高翠兰哭,最重要的,是因为她,一时间,赵红英鼻头发酸,心中动容,下意识拉住高翠兰的手:

“妈,你不要哭,孩子没事,他还在动,我就是疼得厉害,都怪……怪我不听话,非要和你们闹,如果,如果这次我不能挺过去。

希望你看在周平的面子上,好好对这个孩子,不要把他送回老赵家,求你了……”

高翠兰仰头,态度高冷:“俺老周家人还没死绝,不需要其他人帮忙养娃,你就放心,有老娘在,你定能和那千年的王八一样,活得长长久久,老话不都说了吗,祸害遗千年,你啊,能活万年!”

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正驾车的周秀憋不住,

直接笑出了声。

周平连忙替母亲找补:“妈的意思是你一定会没事的,红英,你别怕。”

如果是往日,赵红英早就和高翠兰撕起来了,但和赵家的见死不救一对比,婆婆连骂人都是温柔的,她全部理解。

“我知道妈是刀子嘴豆腐心。”

“错了,是菱菱不放心,让俺出来寻你。”

“江菱,她……”

“没来,你还指望全家都挂你身上啊,人小两口能待在一起的时间有限,积点德吧。”高翠兰翻了个白眼。

“……”

赵红英很想和婆婆多说说话,但眼皮渐渐下坠,哪怕是高翠兰的刺激都没有用,因失血过多,她倒头就晕了过去,高翠兰连忙掐她手上穴位,企图让其清醒过来,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某些人着急的呼唤:

“红英!红英!周平啊——”

一颗心都牵挂到媳妇身上的周平茫然发问:

“谁在喊我……”

刚想回头看,脑袋就被高翠兰给扇了回来,老太太冷声提醒:“你奶奶没告诉你么,大晚上的,有人喊千万不要应声,小心被勾了魂。”

周平:“(⊙o⊙)?”

周秀:“有鬼啊!!”

肉眼可见的,小儿子狠狠甩了老牛一皮鞭,畜牲吃痛,撒丫子开跑,很快就没了影儿。

在后面狂追的宋桂兰等人气喘吁吁,傻了眼。

……

钢铁厂家属院,周家。

周炀把洗脚水倒掉,顺便瞥了眼大门处,他不明白,为何母亲不让自己去接大嫂,还有,对方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他频频往外望,惦记着外出的老母亲。

刚用雪花膏润过脸的江菱扭头看他,嗓音温柔:“放心吧,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能顺利把大嫂接回来。”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什么?”犹豫了两秒,江菱主动靠近周炀,今日,关于钢铁厂的事高翠兰都和她说了,用周父宣发部主任的工位换了个检验科的位置,比上辈子普通工人的待遇要好,或许是看在江菱是个女同志的面子上,有优待。

她有把彩礼退还给高翠兰,但对方说啥都不要。

江菱知道自己和周炀是过不长久的。

欠周家的,迟早会还清,她愿意帮周家度过所有难关,关于工作的事,江菱必须和男人说清楚,她试探着道:“妈让我过两日就去钢铁厂上班。”

“你要嫌累就不去,我养你。”

“我喜欢上班。”

此刻,周炀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小媳妇鲜艳的唇吸引,他嗓音微哑道:“那就做你喜欢的。”

江菱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上辈子,杨建国就坚决反对她出去上班,要她在家里相夫教子,作为男人,他能养媳妇,在江菱看来,对方所谓的养她和养鸡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如果周炀反对上班的事,这桩婚姻现在就能离。

但周炀的回答满分。

江菱下意识的看向对方下腹部,男人绝嗣有绝嗣的好处,没那么多破事,将来还会主动提离婚……

月色太美,

春色撩人。

在媳妇灼热的注视下,周炀喉咙都发干,全身热得厉害,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不对劲。

江菱探手过来:“周炀,你……”

周炀连忙躲开。

江菱看着落空的手,抿唇道:“你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你先睡,我冲个澡。”

周炀慌乱的拉开门,直接去院子里冲了个冷水澡,但根本没用,寂静的夜,他躺在地上翻来覆去,连呼吸都重了些,心中不安的江菱一把推开被子坐起来,“我去找医生。”

“不能去。”周炀拦住了她。

惊觉腰间的胳膊滚烫,江菱瞪大了眼:“你这不是生病么?不能讳疾忌医,得治……”

“不是生病。”顶着通红的脸颊,周炀眼神发直:

“是那方面的问题。”

“哪方面?”

江菱的手终于落在他额头上,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怔了一秒,周炀果断抱起她往床榻走,嘶哑嗓音藏着一丝急切:

“妈在汤里加了兽药。”

……

一夜到天明。

周炀穿着汗衫积极的在灶房弄早饭,眼神早就恢复清明,仿佛昨夜发疯驰骋的人不是他。

匆匆回家的高翠兰路过灶房,停住脚步,眼神落在儿子那满背的抓痕上,他手臂线条肌肉流畅,用力时青筋微微泛起,虎口处还有圈新鲜牙印。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

“你们……成啦?对了,院子里绑着妈托人帮忙买的鸡,给菱菱补身体的,炖着吃。”

柴火差点烧到手。

周炀冷声警告母亲:“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高翠兰直接翻了个白眼:“老娘不帮忙,你们打算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咋滴,吃饭说饭香,摔碗就骂娘……”

“……”

周炀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她受不住。”

一提到心爱的三儿媳妇,高翠兰心虚的转移了话题:

“行,说正事,你嫂子在医院生了个儿子,差点去掉半条命,该死的老赵家,如果今儿他们家敢来人,给俺记住了,无论如何,把他们全都打发走……”


“你不用担心,不管老三有任何情况,我们都站在你这边,你永远都是周家人,妈会护着你,无须讨好任何人,包括我。”

他的语气从没有这般温和,侧面印证了周炀伤得或许很重。

江菱微怔,点了点头。

……

让周海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被拦在军区医院外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他,因他脸上的伤,守门的战士对着他们好一顿盘问。

直到江菱亮明身份,说自己是周炀的媳妇,才被放行。

在军区,所有的异样都逃不过军人的眼睛,出于本能,同样来医院看望友人的陆湛站在哨岗处,挑眉看向挎枪的战士:“刚才什么情况?”

“报告首长,一场误会,那是特战团周营长的媳妇。”

“媳妇?!”

陆湛眼里没了笑,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是明白内情的,周炀这个疯子,选择了一条危险的道路。

迫切的想要往上爬,一切都是为了能让这个农村妇女来随军,他甚至帮对方铺好了所有的路,陆湛喉结滚了滚,他倒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和守卫打过招呼后,陆湛果断朝着住院部去。

病房内,

周海瞧见弟弟腿部的伤口气得差点飙脏话:“靠!拆卸地雷这种事需要你亲自做?!你就不怕被炸碎——”

“还好,没碎。”

“我看你离破碎就差一点,什么时候做手术?这个位置,如果手术的话……”周海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因为周炀的伤实在尴尬,就差一点点到腿根,是个人都会怀疑是否伤到那方面。

周炀早已经麻木了,他揉了揉额头,主动出击:

“你和那寡妇吹了吗?”

“你居然在我伤口上撒盐,是亲兄弟吗?”瞧见周炀那不悦的眼神,周海有点理亏,他干脆坐在床边,低声道:

“算了,刚才那问题就当我没有问过,老太太担心你得很,所以特意让我带江菱过来照顾你,听说你昏迷中都叫着她的名字。

以前我不懂你的喜欢,现在有点明白你为啥喜欢她了,是个人都容易对她心动,江菱挺温柔贤惠的,你……”

周海说到一半,察觉到周遭气温下降,他迎上周炀晦暗的眼神,惊道:“干嘛?夸夸都不行?”

“收起你的眼神,哪怕是躺着,我照样能揍你。”

“啥意思啊,她是我弟妹——”周海气得吐血。

周炀阖上眼,额角青筋微泛,“你知道就好。”

“……”

狗东西!

周海被这人气得差点跳起来,正想撸袖子动手时,江菱带着护士匆匆赶来。

接下来周炀是要做手术的,取出腿部残存的弹片,在进手术室前,需要先做几次清创处理,当裤脚被掀起,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时,原本跳脚的周海沉默了。

他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腿部疼痛,有点后悔刚才和周炀吵架,和个病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就该学学江菱的宽以待人。

兄弟俩第一时间都看向了她。

直面血腥,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心疼,本能反应是呕吐,江菱捂住胸口,迎上男人那一双黑漆漆的眼,她艰难开口:

“对不起,我有点受不住。”

她拉开病房门跑了出去,原本帮忙递棉签的周海动作僵在了当场,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周炀。

后者眼里的光有一瞬间的幻灭,他单手捂住眼睛,嗓音带了点自嘲:“是挺恶心的吧,都说让你们不用帮忙。”

“恶心个屁——”

穿着军装的陆湛推门而入,面沉如水:

“战场上的血腥数不胜数,她身为军嫂,难道连这点小场面都受不住,我们前线军人抛头颅洒热血,可不是用来让她恶心的!


江母打着哈哈:“妈当初就看中他是军人,能给你稳定安逸的生活,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他得对你好,现在就剩你妹妹这桩事了……”

母女俩一唱一和,轻松就将彩礼等东西定了下来。

面对着江菱那张漂亮脸蛋,王斌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近乎是被江家人牵着鼻子走,这顿饭吃到最后,对方已喝得烂醉如泥。

江晓帆红着脸把自家对象搀去了空屋,此刻,暮色四降,伸手不见五指,江菱陪着打一晚上的擂台已非常疲惫,她没想连夜赶回老周家,想的是在家将就一晚上。

推开门,

属于两姐妹的房间已经大变样,靠墙边的木床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大衣柜。

瞧见江菱一直站在门口,江父靠近,尴尬解释:“你妹妹说屋子窄了点,就把多余的床挪走了,菱菱,有问题吗?”

“那我今晚睡哪里?”江菱冷了脸。

“你想在家睡,就和你妹挤挤,多大点事儿啊,甩脸给谁看。”正在收拾桌面狼藉的江母怔了一秒,解释:“反正你有车,回婆家也行。”

“妈,如果晓帆嫁了人,难道你也会拆掉她的床?一碗水你们就不能端平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们捡来的娃,这个家既没有我的位置,麻烦你下次就不要叫我回来!”

她皱眉,推起自行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江父犹豫一秒,冲老妻道:“我都说把床留下,留下,你看,出事了吧,菱菱心里肯定不舒服。”

啪——

江母把碗摔在桌上,眼眶含泪:“不舒服咋了?你瞧瞧她结了婚那模样,脊梁骨硬得很,仗着婆家的宠爱把人老赵家整成啥样了你不是不知道。

赵天富是村里的计分员,每每在上工时给我们使绊子,还不都是臭丫头惹的祸,要我看来,当初就不该把她捡回来,就该让野狼把她叼走,都好过现在戳我的心……”

院内寂静,

直到江晓帆疑惑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妈,你刚刚说啥?”

惊觉失言的江母匆匆收拾碗筷,敷衍道:“没啥。”

江晓帆快步跟在母亲身后进了灶房,悄悄的问:“姐不是你亲生的啊?”

“嘘,这件事不要和你姐说,你姐夫在部队是大官,将来还有指望他们的时候,有亲情的这层关系在,你姐就甩不开我们。”江母眼神慈爱,笑着同女儿嘱咐:

“妈就是要利用她给你铺路,她一个被丢弃的孩子,也就这点利用价值了。”

“真是捡来的啊?我就说她和我们不一样,哪捡的啊?”江晓帆眼神明明灭灭。

“荒山,死人堆,没人要的女娃娃中,就她最漂亮。”

那就是弃婴,原本对江菱的羡慕烟消云散,只剩下猜疑和利用,江晓帆冷不丁的问:

“最近姐对家里的态度好恶劣,连带着对我都爱搭不理的,妈,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世了?”

“不可能——”

江母瞪大了眼,连她死去的婆母都不知道江菱是捡来的娃娃,这个秘密不该有任何人知晓。

迎上小女儿那狐疑的眼神,江母连忙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匆匆进屋,片刻后返回,将块陈旧的襁褓包被一把扔进了还尚有余热的灶孔中,熊熊燃起的火光映亮了她的脸。

江母松了口气:

“这东西就不该留着,你姐生死都是老江家的人!”

初秋刚过,夜晚已带上了一丝凉意。

因想藏住原生家庭的龌龊,所以她并没有回家,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守门的老大爷后,江菱提着沉重步伐进了厂里职工用来午休的临时宿舍。


高翠兰比江菱还要激动。

她扒在柜台上,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脸八卦道:

“谁啊?”

原本就是胡诌的事,但现在骑虎难下,杨建国低声解释:

“是钢铁厂马主任的女儿,马燕,说好过两日来家属院相看的,婶儿,你不要和别人说啊,成不成的还不知道,不能败坏女孩子名声。”

“……”

说到马燕,对面的婆媳俩集体沉默。

江菱是震惊。

高翠兰是恶心,她现在都忘不了当初上门去帮儿子收拾家务,结果打开门,就瞧见两具交缠的身体,马燕和陌生男人的苟合让老太太胃里翻江倒海,以至于听到这个名字就本能想吐,她连忙捂住嘴。

婆媳面面相觑,江菱尴尬道:“这名儿挺耳熟的。”

“她是周炀以前的对象。”杨建国把东西打包好后,递给江菱,默默来了一句,他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

高翠兰一把抓过东西,怒道:“建国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俺家周炀和马燕早就断干净了,你要是喜欢那种表面光鲜的女同志,你就娶,别随便攀咬别人。”

杨建国是高翠兰看着长大的,原本想要规劝对方的心思消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

都他娘的是报应!

回去的路上,江菱肉眼可见的沉默了,她重生后,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如果说有遗憾,那可能就是再不会出生的小宝,嫁给周炀,注定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江菱忍不住拍拍脸,所有事都要向好的方向看,有舍必有得——

高翠兰担忧的瞥她一眼:“菱菱,没事吧?别听建国那小子胡说,老三的心里只有你。”

“妈,我知道的。”

这种话哄小孩还差不多,她和周炀在结婚前根本不认识,新婚夜她还给男人那样的难堪,不讨厌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见高翠兰仍有疑虑,她忍不住朝老太太笑笑:

“比起杨建国,我肯定更相信自己丈夫。”

听见‘丈夫’二字,高翠兰的一颗心舒服了。

这可是她砸锅卖铁给周炀抢回来的媳妇,不能和杨建国有任何联系,真希望建国那小子赶紧结婚,快快结婚!

……

这顿晚饭简直比过年吃的还丰盛,饭后,高翠兰拒绝了周炀的帮忙,让对方去院里给江菱打下手。

因周炀过两日就要离开,江菱必须筹备干饼。

男人全程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四下无人,他喉结滚了滚,嗓音低哑:“早点睡行吗?我想和你谈谈。”

江菱揉面的动作一顿:“你反悔了?”

周炀俯身,直接将她困在了灶台和自己中间,独属于媳妇的馨香往鼻息里钻,男人将头埋进她肩窝,轻笑一声:

“我有点头晕,你陪陪我。”

江菱慌乱的从他胳膊下钻出来,咬了咬唇道:“周炀,我真的不想去随军。

我不想做男人的附属物,不想每日只能围着灶台打转,主席说过,妇女照样能顶半边天的,哪怕你不信,都得让我试试。”

周炀用粗糙指腹擦去江菱脸颊边不小心沾着的面粉,语速极快道:“没有不信,是舍不得。”

“什么?”江菱抬眸。

“我说,就算你现在想去部队都不行,我根本没有申请家属院的名额,等这次回去,我会打报告。

江菱,我不是说让你过来伺候我的意思,但两口子,长期两地分居并不是个好现象,你总得为我们的将来考虑。

团里给军嫂都有安排合适的工作,连爸所在的钢铁厂,在B市那边同样是有分厂的,只要你愿意,这些都不是问题。”

周炀眼神坚定,描绘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这人完全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因伤退伍,所有光辉和荣耀戛然而止,江菱眸色微暗,半响才道:“你不是想离婚吗?安排这些做什么……”

周炀笑容微滞,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战场凶险,你要小心,不要因这些琐事分神。”

她背对着周炀,絮絮叨叨,丝毫没有瞧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看她的眼神格外热烈、炙热,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

暮色笼罩着大地,当第一颗星子发出熹微的光时,离家两日的周海终于姗姗归来。

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就连肤色都是极白的,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风流,虚虚往凳子上一坐,周海打了个哈欠,懒散的问:“妈,还有饭吗?”

高翠兰咬了咬牙,问:“洗碗水吃不吃?”

“……”

周海被她看得坐立难安,试探性的问:“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高翠兰同志……”

“红烧肉,爱吃不吃,俺看你还能发瘟——”

国营饭店里的红烧肉甩在周海面前,他怔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你去过饭店,你……”

“要是不去饭店,俺都不知道俺病重的爬不起来床,十月怀胎啊,生下来的竟不是个东西!在心里想好咋骗你老娘了吗?你能骗一辈子吗?周海,摸着你的良心回答!你是不是和那陈媚好上了——”

原本窝在床上的老四一个鲤鱼打挺,把挂在墙上的鞭子递给了高翠兰,态度像模像样:

“没什么是一顿打不能解决的事,如果有,就打两顿,妈,你消消气。”

周海完全顾不得搭理幼弟,近乎是在江菱他们进屋的瞬间,周海就“噗通”一声朝着高翠兰跪下,声嘶力竭的吼道:

“妈,我是必须要娶陈媚的!我爱她——”


周秀生平第一次失眠了,辗转半夜才睡着。

周末。

随着隔壁鞭炮声的炸响,提醒着家属院的所有人,杨家的喜事正式开锣。

哪怕是和张秀娥不对付的高翠兰都第一时间去了隔壁帮忙,同去的还有江菱和赵红英。

至于狗蛋和周秀,由周平亲自带着。

借着喜事的由头,一向不归家的周海偷偷摸摸的从大门处溜了进来,正在刷牙的周秀掀了掀眼皮,主动招呼:

“哥,今儿咋没带帽子出门?”

“啥帽子?!我这颜值还需要戴帽子?!笑话——”

“绿帽子呗。”

周海气得直接追着周秀揍。

直到隔壁的宴席开始,两人才结束斗殴。

帮忙端菜的高翠兰抽空瞥了眼小儿子嘴角处的青紫,后者默默往周平身后躲,老太太气不过,来到周海那桌,一巴掌直接扇在对方脑袋上。

正想喝水的周海被呛住,剧烈的咳嗽后,他泪眼汪汪的看向老母亲。

高翠兰居高临下,冷声质问:“干啥不把那丢人玩意儿带出来,咋滴?不想用你的颜面擦地?”

周围的街坊邻居一边分碗筷,

一边竖起耳朵看向这对闹翻了的母子。

周海笑容微敛,“她有事,来不了。”

高翠兰翻了个白眼后离开,周海无形的松了口气,他知道以老母亲的性格,情绪上头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好在对方没有给他太多难堪。

如果不是刚才手贱揍了周秀,或许高翠兰根本不会过来多说这一两句话,她理都不想理自己,意识到这个事实,和老周家人分开坐的周海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他强打精神,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今天的宴席上,在这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喜宴是大家最期待的。

马家和杨家都是钢铁厂的职工,今日这顿饭本该十分丰盛,但当所有菜上齐后,周海怔了一秒。

八个菜,只有中间的猪肉炖白菜沾了点荤腥。

挨桌敬酒的新娘马燕瞧见这宴席脸色都隐隐发青,她把办酒席的钱全交给了张秀娥,没想到对方只收钱不办事,居然让她在新婚宴上成为了家属院的笑话。

大家明面上不说,笑容分明冷淡了些,甚至有些嘴快的背后就说起了酸话,那些素日里和她交好的女工们,都在暗暗戳她脊梁骨。

和那些人相比,一直埋头吃饭的江菱就成了异类,她大快朵颐,面对的仿佛是满桌珍馐。

吃完饭后,对方抱着婴儿离开了席面。

马燕的心情复杂,果然,嫁进高家只有表面上的风光,高翠兰明面上对江菱好,实际上把最苦最累的工作给了她,连吃饭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只为了早点空出时间带娃。

最重要的是,如果周炀心里真有这个媳妇,咋可能不带去随军,说白了就是没把对方当回事,可怜江菱如花似玉,只能在家独守空房,还得面对老周家的一摊子破事……

马燕知道婆婆张秀娥和隔壁的周家一直不对付。

此刻,不知是对张秀娥的逆反心理作祟,还是对江菱的同情攀到了顶峰,敬完酒后,马燕一把拽住杨建国的胳膊,吩咐:

“房间里有两包我表姐从省城寄来的喜糖,你拿一份,帮我送给江菱,她挺可怜的。”

言语间,带了点施舍的意味。

杨建国果断拒绝:“我去送?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新婚第一日你就不想听我的话了,我让你去送就去送,妈和老周家的矛盾早该解决的,今儿是个破冰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