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小说 其他类型 七零:娇软美人嫁全村最冷糙汉江雪顾野完结文
七零:娇软美人嫁全村最冷糙汉江雪顾野完结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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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春芜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雪顾野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娇软美人嫁全村最冷糙汉江雪顾野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梧桐春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雪拿着葱回来,见菜墩子上的鸡有一块儿都被砍成了泥,她忙拦住顾野的手。“啊呀!野哥你干嘛呢!这鸡咱们是要炖汤,不是剁馅儿包饺子吃的!”顾野忙收了手,愧疚地看向江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对不起,我刚才没仔细看。”江雪伸手把顾野扒拉开,拿斧头翻了翻鸡块。“差不多了,你把鸡下进小锅里焯焯水。”顾野自知有错,听话得不得了。他把小锅掀开,把鸡块扔进去,等锅边浮起血沫,再把鸡块捞出来洗净。怕水不够用,他洗完锅后,又从井里打了一桶水过来。“好了,然后呢?”江雪洗完手上的小葱,把它利落地打成结。又把今天刚买的姜切了两大片,放在一边备用。陈翠萍在旁边看着,心尖直颤。那么大两片姜,她都能炒两天的菜了!这小贱蹄子,真是个败家的祸害!她刚想说话,却看见了顾...

章节试读

江雪拿着葱回来,见菜墩子上的鸡有一块儿都被砍成了泥,她忙拦住顾野的手。
“啊呀!野哥你干嘛呢!这鸡咱们是要炖汤,不是剁馅儿包饺子吃的!”
顾野忙收了手,愧疚地看向江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对不起,我刚才没仔细看。”
江雪伸手把顾野扒拉开,拿斧头翻了翻鸡块。
“差不多了,你把鸡下进小锅里焯焯水。”
顾野自知有错,听话得不得了。
他把小锅掀开,把鸡块扔进去,等锅边浮起血沫,再把鸡块捞出来洗净。
怕水不够用,他洗完锅后,又从井里打了一桶水过来。
“好了,然后呢?”
江雪洗完手上的小葱,把它利落地打成结。
又把今天刚买的姜切了两大片,放在一边备用。
陈翠萍在旁边看着,心尖直颤。
那么大两片姜,她都能炒两天的菜了!
这小贱蹄子,真是个败家的祸害!
她刚想说话,却看见了顾野阴沉的脸色,又立马闭了嘴。
算了,现在老大护他媳妇护得紧,等以后的,她非得让老大休了这个败家娘们儿不可!
江雪把手伸向装猪油的搪瓷罐子,刚挖了一大勺,就听见了陈翠萍响亮的咳嗽声。
她笑吟吟地看向陈翠萍,“娘,这厨房里烟大,您要嗓子不舒服就出去歇着吧,饭我和顾野做就行。”
陈翠萍不甘心地看了眼顾野,见儿子也不理她,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江雪,端着刚给顾顺蒸好的鸡蛋糕出去了。
陈翠萍一出去,夫妻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江雪到底是把猪油挖回去了些,她刚才就是想气气陈翠萍。
瞧顾野剁鸡的架势,她早就看出来,只怕刚才这娘俩在厨房里吵了一架。
既然男人不想跟她说,那她也就权当不知道。
她把猪油放进锅里化开,又把焯好水的鸡块沥干,放进锅里爆炒。
“野哥,火烧得大一点,炒透了鸡汤才能香。”
顾野到底是农村出身的孩子,别的不会,论烧火可是有几把刷子在身上的。
一时间,炒鸡的油香在厨房里四散开来,直冲刚下工的顾家人的鼻子里。
顾顺刚走到门口,就闻见厨房里传来的肉香,他兴冲冲地推开门,却看见陈翠萍坐在院子里洗土豆。
他丈二摸不着头脑,“娘,你怎么不在厨房里做饭?今天家里做肉了?”
陈翠萍朝厨房里努努嘴,故意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咱们哪有那福气,是你大哥,打了只野鸡回来,给你大嫂做鸡汤呢!”
顾顺一听就急了,他都好几天没吃上荤腥了,虽然每天都有老娘给他加餐的鸡蛋糕,可他早就吃腻了!
“这怎么能行!咱们还没分家呢!大哥打来的东西就是全家的,我得去跟大哥好好讲讲理!”
说完,顾顺就兴冲冲地进了厨房,他这回可是占理的,就算大哥养着全家,那也说不过他。
要是大哥不给,那他就向村长告发大哥上山打猎,侵占集体财产,破坏团结!
顾顺耀武扬威地推开厨房门,正巧看见江雪炒好鸡,正一瓢瓢地舀水进去准备炖汤。
他指着锅,梗着脖子冲着顾野质问。
“大哥!咱们可还没分家呢!你打的鸡,就是全家的东西。你怎么自己做主给炖了呢!我想吃炒的,你快让大嫂给鸡捞出来重新做!”
顾野低头俯视着这个弟弟,感觉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把话过过脑子再说。”
顾顺看着顾野骤然冷下来的眸子,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那鸡不就是大家的吗!大哥,不是弟弟说你,自从你娶了媳妇,就不管家里其他人了!你这么偏心嫂子,小心别人在背后骂嫂子狐狸精!”
顾野忍得了别人说他,却忍不了别人说他江雪。
他把顾顺小鸡似的提溜着后颈拎起来,扔出了厨房。
“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就把你腿给打断!”
许是顾顺的遭遇对顾家其他人有了震慑,等鸡汤炖好前,没有人再来找过茬。
江雪分了小半碗鸡肉交给顾野,“你去端给爹娘,咱们吃不了这么多。”
顾野感动地接过碗,他知道,就凭着自己爹娘之前对江雪的态度,江雪不给他们分才是正理。
但她还是为了他的名声,分了半碗出来。
江雪能这么善解人意,是他的幸运。
他深深看了江雪一眼,“谢谢。”
江雪笑着睨了他一眼,“别废话了,快去吧!”
江雪目送着顾野端着碗走出厨房,把刚擀好的三合面条下进了锅。
不一会儿,江雪就端着两碗撒着葱花的鸡汤面走了出来。
她刚把面放在桌上,顾家老少的目光就全黏了上来。
顾招娣虽然是个女儿,但平时跟着李招娣欺负团团,也养成了个不讲理的性子。
鸡肉的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她忍不住哭闹起来,“娘!娘!招娣也要吃鸡肉!”
李招娣用筷子狠狠地打了下顾招娣的手,骂道,“吃什么吃!你个赔钱货就是吃土豆的命!”
团团听见李招娣的骂声,在沈招招身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她虽然也闻见了鸡肉的香味,却只用力吸了几口气,像是要把香味死死记住一般。
她大眼睛一瞟一瞟地看着鸡肉,偷偷地咽口水。
江雪看向桌上摆着的一大盆高粱糊糊和一盘子水煮土豆,心中冷笑。
真是一对慈爱的父母啊,她明明分出来一小半的鸡肉让顾野给顾建国和陈翠萍送过去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藏在房里,准备吃独食。
她坦然地拉着顾野在身边坐下,不顾顾家两兄弟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顾顺就着鸡汤的香味啃了两口土豆,只觉得手里的土豆更难吃了。
“大哥,就算你不给我们大人吃,爹娘和这两个娃儿总归能分点吧!”
江雪闻言,戏谑地看向眼神慌乱的顾建国夫妇。
“爹娘的我早就让野哥送过去了,三弟要是想吃,有本事,自己去讨就是了,至于孩子们的......”
她笑吟吟地看向团团和顾招娣,“婶子给你们喝鸡汤,好不好啊?”

等顾野和江雪到家,下工铃已经响了两回了。
一听见门口的动静,陈翠萍立马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她看见顾野身上背了个装得满满的大背篓,心疼地直皱眉。
“诶呦老大诶,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呀!这好些钱,能买多少粮食了啊!”
她不等江雪和顾野反应过来,就开始上手翻腾起来。
“这蓝色的布料扎实,就是这白色的棉布不耐脏,”她斜了江雪一眼,“有些人就是眼皮子浅,不知道勤俭持家,净整这些没用的花哨。”
“还是我家老大会心疼人,都知道给爹娘买布做衣服了!”
顾野皱眉,一把拿回陈翠萍手里的布料,仔细拍了拍,可上头还是留下了两个油手印。
“娘,这是江雪买给我的,她说要给我做几身衣服。”
陈翠萍讪讪地笑了笑,看着江雪戏谑的神色,强撑道,
“咳,娘就是那么一说。你也是该添些衣服了,就是你媳妇不做,今年过年娘也是要给你新做一身的。”
顾野不想跟陈翠萍过这嘴皮子功夫,他娘要是真心里有他,也不用拖到现在了。
“娘,您没事儿的话,我们先回屋了。”
说着,顾野把布料重新放回背篓,看了江雪一眼就要回房。
陈翠萍忙伸手把他们拦下,不满道,“老大,你这次去镇上没给爹娘带什么东西吗?你二弟三弟的我就不冲你要了,但是,这人可不能没有孝心啊!”
江雪早就猜到回来陈翠萍会有这么一出。
她掏了掏顾野的背篓,从里头拿出个布兜子递给陈翠萍。
“这是国营饭店的肉包子,顾野看见了,特地买给你们老两口的。”
陈翠萍打开布兜子一看,里头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大包子,泛着丝丝的肉香。
她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嘿哟,还是我家老大孝顺。”
顾野趁着陈翠萍盯着肉包子,忙带着江雪回了屋。
陈翠萍盯着顾野夫妇的背影,啐了一口。
她低声骂道,“我呸!就买了两个肉包子。分了那么多钱去,手里一点都漏不出来,一对儿的穷鬼德行!”
她盯着手里的包子发愁,喃喃道,“一大家子人,就两个包子,这可怎么分啊!”。
顾野跟着江雪进屋,让她在床上休息,自己则把背篓放在桌子上,把东西一件件往外拿。
“你先歇着,待会儿我去把鸡炖上,晚上下鸡汤面给你吃。”
江雪知道男人是怕她因为江峰的事难过,故意先让她休息。
“没事儿,鸡我来做吧,要是让你炖,整只鸡就废了。”
顾野的手艺,前世江雪可是领教得透透的。
男人做饭,只保证能把东西煮熟,至于味道,那是想都不要想。
顾野自知理亏,把东西收进橱柜后,拎着地上半死不活的野鸡走了过来。
“辛苦你了,这样,你说怎么做,我来干,你在旁边坐着就行了。”
江雪抬头,看着男人强装镇定的神色,憋着笑道:
“你先去把鸡杀干净了,小心点,别弄得身上血呼啦擦的,不然我可不给你洗衣服”
顾野困惑地看了江雪一眼,她还会洗衣服?
就她那小嫩手,怎么能搓得动他的粗布衣服呢!
就算是她能干得动,他也舍不得让她干。
这种粗活,都应该是男人来干的。
“不会的,我很快就回来。”
江雪看着顾野顺拐着出门,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男人,怎么还有点可爱。。
顾野干活向来麻利得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杀好洗干净的野鸡拎了回来。
江雪也不马虎,带着顾野就去了厨房。
陈翠萍正用那口大锅熬着稀稀的高粱糊糊,见顾野拎了只鸡进来,眼睛一亮。
“哎哟,老大,还是你孝顺,知道你娘好久没沾荤腥了,还带了只鸡回来。”
见陈翠萍上手就要来拎鸡,顾野忙错手躲开了。
“娘,这是江雪补身子用的,不是已经给你和爹肉包子了吗?你们吃那个就行了。”
陈翠萍刚想开骂,却又想起了老头子的嘱咐,立马熄了火。
她冷哼一声,坐回灶前又添了把柴火,“不中用咯,儿子的心都偏到媳妇身上嘞!”
江雪听见这幅酸话也不理陈翠萍,驾轻就熟地用小锅烧了水。
她拍了拍顾野,“你去把鸡剁了,别剁太小,我去地里拔几颗葱。”
等江雪出了厨房,陈翠萍忍不住挑拨道,“老大,娘可跟你说,你可得留个心眼,不能把所有钱都给你媳妇。你媳妇可是跟别人好过的,要是卷了钱跑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还有,哪有让男人进厨房的道理,你媳妇让你做饭,这不就是骑在你头上拉屎吗!”
顾野手上拿斧头剁着鸡,拧眉道,“娘,江雪不是那样的人,来做饭也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她没关系,你别说了。”
陈翠萍蹭一下站了起来,“老大!你可不能糊涂啊!就你媳妇长的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这不,一进家门,连你爹都被勾得把钱都给她了。当时就你媳妇和你爹在屋里,谁知道他们干什么腌臜事儿了!”
她不顾顾野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骂道,“要是她真和你爹有一腿了,这可让你娘怎么活呀!你爹就是你娘的天,这扒灰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了,丢的可是咱老顾家的脸哟!”
顾野猛地把斧头一摔,榆木的菜墩子被劈出一个豁子来。
陈翠萍被吓得噤声,怯怯地抬头看向顾野。
顾野低头看着陈翠萍,冷声道,“娘,当时我就在门外,你要是再胡说污蔑江雪的清白,以后你就等着老二老三给你养老吧!”
江雪是什么人,他是知道的,城里下乡来的知青,冰雪似的聪明人物。
他深知江雪都看不上他这个粗野汉子,更遑论看上他爹呢?
他自然不会信从他娘嘴里传出来的屁话。
陈翠萍不甘心,男人不是最难容忍媳妇给自己带绿帽子吗?
她家老大怎么就能这么笃定!
她就不信了,要是她一直在老大耳边絮叨,老大还能对那小贱蹄子毫无猜忌。
不过,现在,她的见好就收。
陈翠萍又坐了回去,“老大,娘说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娘不说了还不成吗?”

陈翠萍见事情了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陪着笑把众人送出去。
身后的喜房传来吱呀的关门声,她插着腰回头,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小狐媚子!让你先得意一个晚上,明天有你好看的!”
她今天坐在地上哭,顾野竟然也不管她,满眼都是江雪那个妖媚东西,难不成,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都是给江雪养的吗!
“你们两个皮又紧了是不是!这么多东西都等着老娘收拾啊!”
陈翠萍看着老二老三家的媳妇窝在角落,心里的火冒了三丈高,刚才她倒在地上连个扶的人都没有,她们两个倒是坐得稳当!。
顾野把门关上,隔绝了陈翠萍的摔摔打打。
他刚回头,就见江雪已经坐在炕上,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出神。
“咳,今天你想怎么睡,要是你没想好,我打地铺也是可以的…”
男人扭头不敢看她,抬手就要去翻斗柜里的被褥。
“你......不想吗?”
小姑娘娇媚的声音从身后柔柔传来,顾野只觉得身体突然火热得吓人。
他僵着身子不敢回头,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你不要闹,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刚才只是为了维护我的体面在演戏,我很感激。”
“但是如果你要拿这件事算计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江雪惊愕抬头,男人怎么会这么想!
她今天在众人面前那么说话,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心里有他了吗?为什么男人还是不相信呢!
江雪急得从炕上跳下来,“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我现在是真的想要和你过日子的啊!”
顾野冷笑着回头,“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你还记得,当初你说有话跟我说,把我约到后山后,你干了什么吗?”
江雪听见这话,小嘴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她和赵婉婉打赌,赌顾野会不会什么事都愿意为了她干。
她把顾野半夜约到后山,等顾野来了后,又让几个男知青把他套头打了一段。
她还在旁边骂,骂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她提鞋都不配!
顾野盯着江雪忽白忽红的脸色,苦笑道,“你想起来了?”
他把被褥铺在地上的草席上,径直躺了下来,阖眼道,
“虽然我不聪明,但同样的坑我也不会跳两次,别说了,睡吧!”
江雪原先一颗羞怯的心里此刻盈满了愧疚,是啊,顾野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之前做的孽。
她有什么立场要求他,立马和她冰释前嫌呢?
江雪起身吹灭了烛火,和衣在床上躺下。
她在夜色中直直地盯着房顶上的木梁,她不急,她和顾野的日子还长,她总归能等到顾野打开心扉接受她的那一天。
等旁边传来小姑娘平稳的呼吸声,顾野才睁开眼睛。
他坐起身子,看向被子里裹着的小小一团。
他不知道江雪今天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想要相信,但他却不敢相信。
今天的江雪太过反常,她说了很多维护他的话,也做了很多维护他的事。
他心里是感动的,但这份感动,并不能升华成信任。
能这样和江雪待在一个屋子里,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能占着她男人的名头,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其他的,不是他能奢望的东西。。
次日清晨,江雪被门外传来的咣当声惊醒,她扭头往地上看,地上干干净净,顾野的被褥早就被收起来了。
还不等她坐起身,陈翠萍的叫骂就从门外传来。
“哪里来的贱骨头,睡到现在还不起来!全家人都等着你做饭呢!难道要让老少爷们儿都饿着肚子去上工吗!”
陈翠萍高声骂着还不尽兴,又甩手狠狠地把搪瓷盆摔在地上,发出的巨响把隔壁刘婶家刚出生的小孙子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刘婶气不过,隔着墙骂道,“陈翠萍!你一大早发什么癫!要把老娘的金孙吓出个好歹,老娘扒了你的皮!”
陈翠萍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她早就记恨隔壁刘家的儿媳妇一次就生了个带把儿的,不像自家老二老三接连生了两个贱皮子。
“我呸!就你们家孙子,哭声比猫叫还轻,谁知道养不养的活!”
刘婶闻言,气得把自家积了三天的潲水一股脑儿泼在顾家门前。
她刚要再骂,却被刚哄好孩子的儿媳妇拉了回去。
“娘!别跟她计较,一个成了精的老泼皮,吵赢了也是晦气!虎子才刚哄睡着,别又把他吵醒了。”
刘婶这才作罢,骂骂咧咧地跟着儿媳妇回去了。
江雪也穿好衣服,披了件顾野的外衫开门。
陈翠萍扭头,见江雪扶着门框,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更是来气。
她自己做媳妇的时候,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凭什么江雪这小贱蹄子能睡到现在!
她叉着腰,本来就粗糙刁滑的黑脸因为嫉妒又添了几分可怖。
“哟,大小姐起来了,也不看看日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全家可都等着你做饭呢!”
江雪心中冷笑,昨天这么一闹,陈翠萍倒还是收敛了几分。
她记得前世,陈翠萍可是不等她起床,直接踹开门把她从床上拽下来,任她衣衫凌乱,扯着头发把她拖到厨房,她稍有挣扎就直接棍棒伺候,哪还有现在的冷嘲热讽。
“娘,你们自己又不是没有手,想吃饭自己做就是了,干嘛非要等着我做?”
“老大家的,你这叫什么话,你刚嫁进来,伺候家里不是应该的吗!”
老三家的叫李招娣,前年刚嫁进顾家,可惜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叫顾招娣,今年刚两岁。
她辈分小,又只生了个女儿,生生被陈翠萍拿规矩搓磨了三年,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了江雪顶替她,哪能让江雪耍几句嘴皮子就跑了。
陈翠萍抱着臂,满意地看了李招娣一眼,“老三家的这话说得对!顾家的祖训,新媳妇进门就是要伺候家里的,就算你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那也不行!”
她狠狠上手推了江雪一个踉跄,“还不快去!马上就要拉上工铃了,家里老少爷们儿都还饿着呢!”
江雪一个没站稳,差点被陈翠萍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她扭头,冷冷地看了陈翠萍一眼。
前世,陈翠萍恨她毁了顾野的名声,对她狠劲搓磨,她能理解。
毕竟哪个母亲,都不会放过伤害过自己孩子的人。
但是现在,明明昨天她已经澄清了误会,陈翠萍却还是一样的恨她,个中原因,就十分令人寻味了。
好啊,让她做饭,那她就好好地给他们做一顿,也让他们认认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资格吃她江雪做的饭!
江雪没说话,闷着头钻进了厨房。
陈翠萍见江雪被自己推搡了也不敢吱声,老老实实地进了厨房,自以为拿捏了江雪,心里得意的很。
“呵!不管是哪里来的大小姐进了这顾家,就都得听老娘的话!这顾家,可是老娘做主的!”
江雪回身掩上厨房的门,嘴角浮上一抹冷笑,现在就觉得拿捏她了?她这才刚嫁进来第一天,等着瞧吧!
她揭开地上放着的大陶缸,里头放着两布袋子粮食。一小袋子精细白面,一大袋掺着玉米茬的高粱面,角落里还堆着十几斤带着土的新鲜红薯。
江雪没动这些粮食,她舀了一瓢水进大铁锅,又舀了一瓢水倒进旁边的木盆。
她拿旁边的玉米芯子生了火,随手捡了几块儿木柴扔进盆子。
等了几分钟,江雪见水快烧开了,就把木盆里浸湿了的木柴拎出来,一块块儿地掺进灶里。
不一会儿,浓浓的黑烟顺着窗户和门缝飘了出去,陈翠萍见状,忙扔下手里纳了一半的鞋底往厨房跑。
“啊呀!这小蹄子怎么连饭都做不好!我儿娶了你有什么用啊!
陈翠萍跺着脚刚要冲进去,就见江雪捂着口鼻跑出来。
她一把拉住江雪,尖锐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鸟雀。
“你个败家东西!在厨房干什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烟!”
江雪呛得直咳嗽,人还没说话,眼泪就下来了,她拉着陈翠萍的手就要跪下。
“娘,对不起,是我没用,做不好饭,连厨房都给点了,呜呜呜呜…娘!我求求你,看在顾野的面子上,你不要打我!”
陈翠萍声音不小,江雪的声音更是大得能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刚做好饭的左邻右舍都搬了板凳趴着墙头来看热闹。
“这顾老大家的不是昨天刚过门吗,怎么陈翠萍就要打人家啊!”
“嘿呦,陈翠萍你还不知道吗,那是个惯会虐待儿媳妇的,你看那老三家的,才嫁进来几年啊,都瘦了一圈了!”
“可顾老大家的好歹是知青啊,陈翠萍也不怕人家娘家来闹!”
“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人给她做主哟,也是可怜哦!”
陈翠萍虽然平时泼辣惯了,却也是要脸的,听见这些话,一张老脸早就臊红了。
她急得直冒汗,拼命想把江雪拉起来。
“老大家的,你先起来!先起来!娘不怪你!娘不怪你了行不行!”

这边陈翠萍还没把江雪拽起来,那边顾野就单手拎了只拿柳条绑着翅膀的野鸡,用力推开了门。
陈翠萍见顾野进来,如同见了救星一般。
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立马捶地哭嚎起来。
“老大哟!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家,你媳妇冤枉你娘不说,还把厨房给烧了!”
“我们老顾家是造了什么孽哟!娶进来个这么个灾星!”
顾野皱起眉头,随手把野鸡扔在地上,一把扶起江雪,把她护在身后。
他自己亲娘他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德行吗!
江雪从来不是主动惹是生非的人,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是受了自己亲娘的欺负了。
“娘,这大早上的,您闹什么啊!”
陈翠萍听见这话,气得抹了把眼泪,从地上弹了起来。
“老大!你说什么屁话呢!你媳妇不但不起来做饭,还把厨房都烧了!”
“老娘不过训了她几句,她就开始寻死觅活起来了,大家伙可都看着呢!”
“就是啊大哥,你怎么能当众说娘呢!”
“本来就是江雪不敬祖宗,坏了规矩,这样的懒皮子,娘难道还说不得她了?”
“这么大的气性,倒是别嫁进我们顾家啊!”
李招娣撇了撇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开始拱火。
江雪把头埋在顾野颈窝里,肩头一耸一耸,哭的更厉害了。
她倒是要看看,在这场婚姻里,顾野到底能不能拎得清。
大多数的婆媳矛盾,都是因为丈夫的不作为。
她没有跟顾野商量过,就用假装用烧厨房的方式抵抗婆婆的立规矩。
要是顾野不能选择坚定地站在她身边,那么,就算顾野对她有恩,她也要开始想别的方式来报答了。
她和顾野之间,到底还是隔着当年,被婆婆和妯娌磋磨死的那个女儿。
如果要她继续忍气吞声地过一辈子,她做不到。
“规矩?我们顾家三代贫农,你倒是告诉我,这规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再说了,这么多年,家里的开销都是从我的公分里扣的。”
“就算有什么劳什子规矩,那也管不到我媳妇头上!”
虽然现在他还不能确定江雪到底是不是想要真心跟他过日子。
但是只要她还是他媳妇儿,他就不可能容忍别人欺负她。
就算是自己亲娘也不行!
顾野扭头,瞪向李招娣,
“还有,照规矩来说,我媳妇是你大嫂。”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不尊敬她,你们三房的口粮就自己想办法吧!“
顾野在顾家,还从没有这么疾言厉色地说过话,更没有跟他们提过家里的账目。
家里的那笔账,顾家人都心知肚明。
要是没有顾野当年拼了命地挣工分,把山脚下的荒地开了几亩。
别说孩子了,就是大人也活不下来几个。
哪里还会有现在,虽然不富裕但还能吃饱的日子。
顾家老三顾顺见顾野真的生气了,拽了自己婆娘一把就开始打圆场。
“你看你这张臭嘴!昨天大嫂才嫁进来,你帮着做顿饭怎么了!”
“我看我是平时少收拾你了,你得意起来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不是!”
李招娣见顾平抬手,吓得直缩脖子。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声道了句歉,一扭身就拽着女儿盼娣回屋了。
她透过窗上破纸的缝隙往外看,顾野把江雪紧紧地护在身后,那高大的身躯,像是能为江雪隔绝外间的一切纷扰。
李招娣嫉妒地直咬牙。
凭什么!凭什么那小蹄子那么好命,不但念过书,还有男人护着!
明明都是女人,她却要嫁人给弟弟赚彩礼,敞开肚子一个一个不停地生孩子!
她不好过,江雪又凭什么好过!
众人正吵着,刚刚冲进厨房救火的顾平捂着口鼻出来了。
“娘,厨房没烧,就是大嫂烧火的时候,把湿柴不小心混进去了,烟有点大。”
陈翠萍虽然不聪明,但听见顾平的话,却也明白过来,今天这一出,只怕是江雪故意的。
她一双狭长的眸子瞪着江雪,冰冷得像是要吃人。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怀恨在心,想当众让老娘丢脸是不是!”
“你个恶毒的小娼妇,坏了良心的小贱人!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陈翠萍抄起放在墙角的扫帚,就狠狠地往江雪身上招呼,却都被顾野给挡了回去。
“娘!别闹了!让外人看见你不嫌丢脸吗!”
陈翠萍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她还没有见过,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这么忤逆自己。
“顾野!你要气死老娘是不是!这小贱人故意陷害老娘你看不见吗!”
“她给你灌了什么马尿,连老娘的话都不听了,老娘当初怎么没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江雪一听这话,立马从顾野身后走出,劈手夺过陈翠萍手里的扫帚。
陈翠萍被江雪脸上的冷意吓到,接连退了两步。
毕竟,昨天江雪拎起斧头就往宋廷轩脖子上招呼的样子,她还记忆犹新。
“怎么着,你还想打老娘?大家可都看着呢,媳妇打婆婆,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江雪抬手撸起顾野左手的袖子,露出一道形状可怖的长疤,她一双美目含着怒意,恨恨开口。
“这一道疤,是你生顾平的时候,为了给你坐月子补身,顾野才十岁就自己上山抓野鸡,被发疯的野猪咬的。”
她又扯低了顾野的领子,露出一条两寸左右,横亘在锁骨之间的红痕。
“这一道疤,是你上山去找跑丢的顾顺,十五岁的顾野怕你出事,一路悄悄跟着你。”
“在人贩子想要了结你的时候,跑出来替你挡了一刀,那一次,他差点就没了命!”
江雪数着数着,就红了眼眶。
“你可以骂我,但是你不能骂一直护着你的顾野!你们顾家到底欠了顾野多少,你们心知肚明!”
她转过身,指着站在房檐下的顾顺。
“你,当初你和李招娣没结婚就搞在一起,弄大了人家的肚子。”
“人家找上门来,你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是顾野出了50块钱帮你把李招娣娶进了门。”
“要不然,就凭你乱搞男女关系这一条罪名,就得被送进去!”
江雪冷哼一声,又看向正倚着墙休息的顾平夫妇。
“还有你们,当初看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儿,就想找人贩子把孩子卖掉。”
“你们找的人手脚不干净,又差点把顾顺一起拐走!”
“要不是顾野察觉不对跟过去,不但顾顺和你们的孩子没了,连娘也要被人贩子捅死!”
她索性把大门拉开,让那些扒墙头的人听得更清楚些。
“我江雪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跟顾野结了婚,那顾野就是我男人。”
“之前他受了多少罪,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你们要是今后不想好好地过日子,那自然有不好好的过法,我江雪可不是吃素的!”

顾野带着江雪,径直去了县城里的百货商店。
他和江雪成亲仓促,除了必备的喜服、脸盆、毛巾和被褥,他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给江雪添置。
售货员见顾野和江雪一前一后地进来,男人在前面黑着脸,小姑娘却一脸喜色地跟在后面,有点摸不准这两个人的关系。
她脸上堆起笑,试探着开口,“两位想要什么?”
顾野仔细打量了一遍柜台,终于在最显眼的那块玻璃板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在街上都看见了,县里打扮好的姑娘,手腕上都有一块精致的手表,江雪比县里的姑娘都好看,也应该有一块儿。
他伸手点了点玻璃板,“同志,这两块手表可以拿出来让我们看下吗?”
江雪见顾野一出手就想看女士手表,心里知道肯定是买给她的。
她心里甜丝丝的,却伸手拦下了顾野。
她低声道,“我不要手表,咱们平时做工也用不上,别浪费那个钱了。”
旁边穿白色确良衬衣的营业员打量了几眼顾野和江雪身上的粗布衣服,冷笑一声。
“话说得好听,别是有人买不起吧!”
她伸手拦了拦刚开始接待顾野夫妇的营业员,“燕子,别理他们,咱们这手表可是沪市来的紧俏货,上头掉颗钻他们都赔不起!”
顾野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语气和善道,“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要是合适我们就买了。”
江雪喜欢的是宋廷轩那样文雅的男知青,一定不会喜欢他动不动发脾气。
江雪受委屈嫁给他已经够难受了,他脾气好一点,就当是哄哄她了。
曹燕子平时也看不惯安小玲鼻孔看人的德行,但碍于她舅舅是商店经理的男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用手绢把柜台里的两只手表拿了出来,放在个绒布盒里,推到江雪和顾野面前。
“这两只手表都是沪牌的。这只满钻的有票120元,没票130元,这只金属的有票100元,没票110元,你们看看喜欢哪个?”
顾野低头看了看江雪的手腕,小姑娘的手腕儿莹白如玉,他感觉哪只表都是极合适的。
“你想要哪个?”
江雪抬眸看向男人期待的目光,低下头细细看了好一会儿,“要那个满钻的吧!”
安小玲急了,那只满钻的表可是店里刚到的新款,她都跟舅舅说好了,等她攒几个月工资,就打折卖给她,要是现在卖给他们,她将来戴什么啊!
“你们可看好了,这只满钻的就算有手表票也得要120块钱!你们乡下人买这东西干什么,有这钱,还不如去供销社多买几袋红薯呢!”
听见这话,顾野终于忍不住冷下脸来,“这位同志,买不买和买不买得起都是我们的事,你要是再这个态度,我就去找你们领导投诉你!”
安小玲张了张嘴,不甘心地安静了。
她虽然想要那块儿表,却也怕挨舅舅的骂。
顾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数出120块钱和一张手表票,递给曹燕子。
“同志,麻烦你给我包起来。”
曹燕子接了钱,脆生生答道,“好嘞,您等下!”
等曹燕子拿着只绒布包回来,江雪又开口要了八尺蓝色棉布,四尺白色棉布,两只牙刷,三斤水果糖和两斤大白兔奶糖。
她在家里转了一圈,顾野的衣服不是破了几个大洞,就是被洗得退了色。
他穿得下去,她都看不下去,肯定全都得新做。
“这几尺布回去先给你做几身现穿的衣服,等冬天的时候咱们再来买几斤棉花,自己做的棉衣,又轻便又暖和,比外面买的还好呢!”
顾野低头一件件地把东西收进背篓里放好,心下动容,鼻尖不知怎的,突然泛起酸来。
自从他跟着陈翠萍来到顾家,陈翠萍就再也没有给他置办过衣服了。
顾平和顾顺小时候,就把顾建国穿剩的衣服给他穿。
等顾平和顾顺长大了,娘每年都会给他们做一身新衣服,却唯独没有他顾野的。
每次他去问娘,娘都说他们寄人篱下,不能要求得太多。
道理他都懂,可他还是觉得委屈。
但现在,江雪竟然买了布,要给他做衣服。
要说不感动,那一定是假的。
顾野把手表从绒布包里拿出来,轻轻戴在江雪手腕上,“真好看!”
江雪低头笑了笑,悄悄红了耳根。
其实这只手表,她是想要的。
女孩子嘛,怎么不会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呢?
但是这只手表实在是有点贵,又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要是她自己来,是肯定不会买的。
她突然想起妈妈离开前说过,一个男人,不论他手里有多少钱,愿意给你花多少钱才是真的。
这男人,她算是找对了。
江雪挽着顾野刚走出百货商店,却被叫住了。
“喂!你们别走!”
江雪和顾野回头,只见安小玲气喘吁吁地跑出来。
安小玲在二人面前站定,语气强硬,“我多出二十块钱,那块表能不能卖给我?”
江雪被气笑了,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凭什么?我们不卖!”
安小玲叉着腰,怒道,“你们把手表买回去能有什么用!那可是120块钱,能买多少粮食了!你们一出门就花了那么多钱,以后难道都不吃饭了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舅舅可是这国营商店的半个东家,你们要是今天卖我这个面子,以后你们来我让我舅舅给你们打折!”
江雪淡淡看着跳脚的安小玲,心里大概有了梗概,“你舅舅既然对你那么好,你干脆让他把表送你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来巴巴求我们卖给你!”
“再说了,你有140块钱吗,那只表放在柜台里卖不出去应该很久了吧,你连120块都拿不出来,还说要多给我们20块钱,你哪里来的底气?”
安小玲见被戳破,气势瞬间矮了半截,“没有现钱,我打欠条不行吗!你个乡巴佬瞧不起谁呢!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谁知道你那钱是哪里来的!”
江雪抬起手腕,故意让安小玲看见顾野给她刚戴上的那只表,水钻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安小玲眼睛都看直了。
“我再说一遍,这只表我们不卖,你要是再来胡搅蛮缠,嘴里不干不净的,我就去公安局找警察同志评评理,看看堂堂国营商店强买强卖是什么道理!”
安小玲见唬不住江雪,又气又怕,哼了一声,扭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