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染将“傅随是狗”四个字刻在了办公桌上。

想了想，又改成了“FS是狗”。

这样一来，就算被人看见，她也能编出个张三李四。

刻完之后，黎染将马克杯盖在了字上。

接下来的两天，傅随都没找她，不过倒是偶遇了两次。

一次是在徐经理的办公室。

黎染有事去找徐霖，结果傅随也在，他坐着，徐霖站着。

她一进来，两人就停了下来，目光同时转向她。

“不好意思徐经理，你还在忙吗？你要是忙的话，我晚点再过来。”黎染说。

徐霖，“嗯，过一个小时再来。”

黎染点点头，正要出去，傅随突然出声。

“不用。”

下一秒，就见傅随站起身，朝徐霖说道：“明早把方案交给我，就按今天说的来。”

徐霖谄笑道：“好的傅总。”

说完，傅随就离开了徐霖的办公室，他走过去的时候，身子擦过黎染，隔着层布料，两人肩膀摩擦了一下。

但傅随什么都没说，目不斜视，径直走了。

黎染也没当回事，走到徐霖面前，“徐经理，这是修改后的方案。”

谁知，徐霖直接将黎染的策划书扔在了一边，“这个不行了，要重做。”

黎染瞬间了然，傅随在这说了寥寥几句话，不仅否定了她之前的努力，还增加了她的工作量。

但下周的珠宝展迫在眉睫，黎染只好跟徐霖把销售方案重新过了一遍，重点按傅随说的来。

回去之后，黎染在“FS是狗”后面+1。

黎染当天赶工，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半。

直到一层楼的同事都走光了，黎染还在。

手机响了一声。

黎染接起电话，“喂~”

许澄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你在干嘛呢？我发消息给你也不回，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黎染苦逼死了，“我在加班。”

许澄，“疯了吧，都几点了还加班？什么破公司啊，不让员工加班明天就倒闭了是吧。”

“哎~说来话长。”黎染将手机换了个边，夹在肩膀上，“都怪傅随，我原先的方案他不满意，要重改，而且明早就要，我今晚得赶出来。”

许澄，“这还是人吗？”

“当然不是人啦，是......”

黎染正说着，感觉身后有道巨大的黑影罩了过来，她停下敲键盘的动作，盯着那道阴影，头也不敢回，目光呆住，“鬼~”

许澄，“你说傅随是鬼？”

黎染瑟瑟发抖，“不是~我感觉公司有鬼~”

那道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将她小小的身子全部笼罩住，覆盖在她头顶。

黎染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挥起拳头就要跟那鬼拼命，谁知，拳头挥到半空被人截住，他直接俯身压下。

黎染低叫一声，恼得再次挥起拳头。

下一秒，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是我。”

黎染猛地怔住。

“傅、随？”

傅随摁住她两只手，将她压在办公桌上，眼眸危险垂下。

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从楼上下来，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进来看了一眼，结果就听见她又在跟人说他坏话。

上次是说他不行，这次把他当成......鬼？

他盯着她雪白的耳垂，惩罚性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啊~”黎染被激得叫出声。

许澄还在手机那端说话，“梨儿，你怎么了？”

刚才混乱之中，黎染的手机已经飞了出去，掉落在胸前桌上。

黎染将声线拉平，“没......没事，我在忙，等我忙完......”跟你说。

话还没说完，手机被傅随挂断了。

黎染扭头看他，“快放开我。”

傅随没放，而是盯着她的电脑看，“怎么还在加班？”

黎染气笑了，这人真是明知故问，不都是拜他所赐么。

但面上却笑吟吟的，“还有一点就弄完了，上级交代的任务我都会按时有效的完成。”

傅随挑眉，将人松开，“你弄吧。”

黎染坐回椅子上，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工作。

余光偷偷瞥了一眼。

傅随也不走，反而拖了个椅子坐在她旁边看，看得黎染如芒刺背。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安静的办公室只剩下敲键盘的声音。

纤细的手指落在键盘上，哒哒哒，手速还挺快。

过了一会儿，傅随瞅见她桌上小狗形状的马克杯，觉得有趣，准备拿起来看一眼。

结果黎染激动的伸手抓住，将杯子死死压在桌上。

“不要~！”

“嗯？”傅随不解的睨向她。

黎染望着他的眼睛忽然怔了一下，说，“这是我的杯子，我不喜欢别人喝我的水杯，你要是渴了，就自己去倒。”

傅随松开手，而后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有洁癖？”

黎染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见傅随没再动她的杯子，放心地继续工作。

傅随盯着她的侧脸，手指在桌上轻敲，不由一声嗤笑。

口水都吃了，还在乎一个杯子？

她这反应，不是有鬼是什么？

傅随盯着杯底若有所思，不急，下次再看。

十分钟后，黎染终于忙完了。

她伸了个懒腰，后背碰到了傅随的手。

他的手一直搭在她椅背上，呼吸近在咫尺。

正好傅随在，她把文档发到了傅随的邮箱里，“我发你邮箱，你先看一遍，有哪里需要改的，直接告诉我。”

“晚点再看。”傅随说。

黎染看他一眼，“随你，你不看，那我~就下班了？”

傅随没说话。

他不说话的时候，沉默但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看，身上有种致命的磁场。

经典时尚的深灰色衬衣，宽松休闲的版型穿在他身上，搭配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贵气又有格调，非常好看。

傅随长得是真绝，光看脸，鼻梁挺翘，唇形姣好，看着就软。

接吻很舒服，因为她尝过~

黎染悄悄咽了下口水。

夜深人静，又是办公室这种无人的禁忌之地，最容易催发身体里荷尔蒙的分泌。

“走吗？”黎染问了一句。

傅随淡淡地“嗯”了一声，起身后，看着她道：“回去吧，早点休息。”

然后呢？

黎染在心里问。

然后......然后傅随就走了。

各回各家，各睡各的床。

好他妈的无语！

黎染都要以为傅随清心寡欲了。

最离谱的是，凌晨四点半，傅随忽然打电话给她，说策划书的事。

“我看过了，还有一个地方需要改一下。”

黎染睡得正香，浑不知今夕是何夕，“唔~我在睡觉，你好烦，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嘛？不要吵我睡觉~！”

黎染有起床气，要是睡觉被人打扰了，会发脾气，不高兴，但声音娇媚的要死，哼哼唧唧的。

那头，傅随停顿了一下，他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喉咙微动，脑海中有了一丝幻想。

“还在睡觉？”

黎染哼了一声：“嗯呐~”

“穿衣服了吗？”

“嗯呐~”

他抿了口咖啡，黑色瞳孔像是浸在水里的墨晶石，又黑又亮，嗓音低沉，轻缓，“穿的黑色吊带睡裙？”

“嗯~”黎染迷迷糊糊应道。

话风逐渐走偏。

听见手机那端传来低绕的笑声，黎染陡然清醒，“傅随，你要干吗？”

他勾唇浅笑：“你！”

黎染啪一声将手机挂断了，继续睡回笼觉。

黎染算是明白了，傅随是真骚，大半夜打电话过来竟是找她撩骚。

第二天去到公司，黎染准备再问一下策划书的事，结果徐霖说不用改了，傅随那边已经通过了。

也就是说，昨晚傅随自己改好了。

黎染挑眉，有点意外，傅随对待工作倒是认真严谨，甚至为了个策划书一夜不睡。

那态度估计比对待情人都要好。

中午的时候，黎染准备去吃饭，傅随给她打来了电话。

语气言简意赅：“找你有事。”

是公事还是私事？傅随也没说。

公事都解决了，那自然是私事。

想到昨晚傅随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个字，黎染腿一软。


傅随回到珠宝展上，与司钰打了个照面。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瞬，司钰收回视线，继续与好友谈笑风生。

范世豪也没个避讳，“司钰，你也该找个对象了。”

司钰笑着回，“...不急，暂时没有打算。”

这他妈人都有了，还没打算起来，范世豪无语了，“玩独身主义呢？”

司钰但笑不语。

他不是独身主义，而是不想随便找个人。

他这人要么不谈，要谈就会认真，所以找对象对他而言是一件很慎重的事，不是很喜欢的人结婚也不会幸福。

司钰没回，范世豪便看向了傅随，两人也是认识的，范世豪想起什么，看着傅随问道：“傅总呢？你身边应该不缺女人吧？”

傅随一脸从容：“不缺。”

范世豪旁敲侧击，“那结婚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急，先玩着。”傅随淡淡地笑了一下，语气不甚在意。

这么一说，范世豪就懂了，一棵好白菜又被拱了。

傅随看着两人说道：“你们随意，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范世豪笑着点了下头，“好。”

傅随潇洒离开，满面春风都写在了脸上。

范世豪看了眼司钰，后者沉默不语，多少有点黯然失色了。

“果然，太漂亮的女人身边都是狂蜂浪蝶和豺狼虎豹，在这个狼多肉少的时代，要不......”范世豪拉长尾调。

司钰看他一眼，等着他的下文。

范世豪凑近笑道：“要不......咱去争一口肉？”

司钰冷下脸。

范世豪知道玩笑开大了，赶紧说道：“别别别，你就当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了，我还是很珍惜你这个朋友的。”

恰好这时黎染出来了，范世豪识趣的离开。

他一挑眉，“走了，你自己看着办。”

再见到司钰，黎染面色尴尬，不自在地扯动了下嘴角。

好在司钰什么都没问，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在她的销售单下订了整个系列的珠宝。

临走之前，司钰绅士的说，“黎师妹，下次有空再聚。”

“好。”黎染微笑点头，但她知道，这种多半是客套话，不会有下次了。

送完司钰，黎染回头撞见了傅随。

他一身正装，眼底无波，高冷又禁欲，和方才在休息室的他，大相径庭。

黎染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

傅随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蓦地停住脚步，而后漫不经心的睨了一眼，“光着腿还到处跑，是想让所有男人都知道，里面没穿？”

黎染咬着牙看向他，磨刀霍霍，“我穿了。”

傅随眼神往下一瞥，盯得黎染又开始双腿不自在，他那眼神仿佛一道X光，可以透视。

她光着腿，还不是拜他所赐？

傅随微微一蹙眉，公事公办的说，“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公共场合，注意影响，你个人形象代表的是公司。”

黎染气笑了，她看着傅随莞尔一笑，随后从齿缝里挤出音，“我懂，就像傅总在我眼里一样，虽然穿着绅士的外衣，但是，底下拉链随时都是开的~”

傅随盯着她的脸看，半晌后，冷笑一声，慢慢凑到她耳边，丢下两个字，“欠*！”

他的嗓音有种香烟熏过后的黏哑，缠的黎染耳膜一痒，抬眼瞧见前面有来人，她迅速推开傅随走了。

她今天不仅光着腿，还要光着腿拿到销冠。

陆久泽瞅了眼昂首挺胸的黎染，又看了眼傅随。

那虎视眈眈的眼神~

啧啧啧。

这两人刚才要是没发生点啥，他把头砍下来给傅随当球踢。

“够了你俩，我再不拦着，这展厅都得为你清场了。”陆久泽又问，“晚上是不是得有个庆祝会？”

“嗯，不过......”傅随瞥他一眼，“跟你有关系？”

陆久泽言笑晏晏，“有美女~就跟我有关系。”


袁萱期待傅随会解释一下，但是没有。

傅随微微起身弹了下烟灰，淡道：“我们早就说过，各玩各的。”

袁萱身子一滞，暗暗掐了下手心。

这句话太耐人寻味。

他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傅随连遮掩都懒得遮，就这么承认了，他和黎染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是，他又没有承认黎染，只是玩玩。

不过，只要是玩，就没关系。

至于傅随说各玩各的，袁萱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事。

从一开始，他们主张的，就是开放式婚姻。

就是他们可以在父母，在所有人面前扮演男女朋友，甚至夫妻恩爱，但是两人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谁的私生活。

袁萱淡笑着提醒：“你和她玩可以，但是注意分寸，别让我家人知道，尤其是我哥。”

傅随抬起眸看她，眼底略过一丝不悦，对他来说，这算是威胁。

但他并不在乎这些，更不会在乎一个袁骏杰。

袁萱接着说，“我哥很宠我，我怕他知道之后，会去对付黎染。”

她哥虽然女人多，但是最听她的话，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为了她抛弃任何一个女人。

所以，要是让他知道她受了“欺负”，袁骏杰一定会为了她拼命。

袁萱这么说，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提前打个预防针，要是真的做了什么，还有她哥兜底......

傅随沉默了一瞬，并没有回答袁萱的这个问题。

怎么做，他心里有分寸，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送走袁萱，傅随又去开了一个会议，然后就跟合作方公司的老板去了项目现场。

一直忙到下午，才想起黎染。

他直接给黎染甩了一个地址，让她打车去这个地方。

黎染收到地址的时候，还在想，这是哪里。

想起早晨傅随说的那句晚上去他那，又恍然大悟，傅随这是带她回他的住处了？

打车到了地方，望着眼前的大别墅，黎染才确定，这里确实是傅随才会住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欧式独立别墅，镂空浮雕大门，气派辉煌的设计，以及露天泳池，一看就知道是富家人的住所。

她有种进入傅随领地的感觉。

但这，也仅仅是傅随的领地之一。

黎染到的时候，傅随还没回来，但他事先打过招呼，是佣人开的门。

黎染也没客气，像女主人般，坦然自若的占据了傅随的每一处。

她要在每一个地方都留下她的气息和味道。

这样一来，就算她不在，傅随也会循着她的痕迹，不经意间想起她。

在傅随回来之前，她进了他的卧室，在他的浴缸里洗了澡，并且将自己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一路扔到床沿上挂着。

再顺手拿他的杯子喝了水。

没有换洗衣服，又套了件傅随的衬衣，堪堪遮到大腿根。

以至于傅随回来的那一刻，在屋里扫了一眼，就发现自己的领地全部被做了标记。

下一秒，傅随的眉头深深蹙起。

因为黎染趴在他主卧的大床上，浑然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思想觉悟。

两条细白的大长腿肆意晃荡，隐秘的春色若隐若现，遮都遮不住。

他走过去，捉住她不老实的腿，“你是狗吗？”

“啊？”怎么上来就骂人呢？

黎染使劲摇头，“我不是。”

傅随的眼神略过脏乱的地板，勾着她的下巴一起看，“只有狗，才会通过撒尿来占领地盘。”

黎染一滞，傅随居然把她比作狗狗撒尿？但傅随说对了，她原本的目的就是想占领他的地盘。


黎染暗暗掐了下手心，在她和袁萱之间，傅随选择了袁萱。

转瞬间，她面不改色的应道：“好啊。”

傅随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唇，抹去黎染沾在他唇上的口红印。

做完这一切后，傅随才从办公室离开，去找袁萱。

在黎染看来，傅随这是偷腥怕被正主看见，所以要提前擦掉证据。

办公室外，袁萱刚跟艾米发生了一场争执，就因为艾米拦着不让她进傅随的办公室。

艾米也不是故意拦着的，她倒是希望让袁萱看见黎染那个小贱人，勾引傅总的样。

但是傅随的命令，她不敢不从，一旦出现失误，到时候卷铺盖走人的就是她。

但袁萱，她同样得罪不起。

所以袁萱骂了两句，她也只敢忍着，以傅总在忙，拒绝了袁萱的要求。

袁萱正在气头上，看见傅随从办公室走出来，心情才稍微变好。

她笑着朝傅随走了过去，边走边说，“傅随，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找你......”

袁萱突然停顿了一下，因为傅随的身上，除了烟草味，还有一股清淡的香水味。

而这个味道，只有女人才会用......

恰巧这时，她透过办公室虚掩的门，看到了里面的人。

黎染的轮廓清晰的展现在面前......

黎染......

黎秘书......

如果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傅随的衣服上怎么会有女人的香水味？

还有，昨天在商场里，虽然傅随和黎染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

种种联系在一起。

短短一瞬，袁萱的心里已经百转千回，暗暗想了许多。

“什么事？”傅随问。

袁萱强行收回神智，看着傅随说道：“艾米说你在忙，要不你先忙？我可以在休息室等你，等你忙完再说也一样。”

傅随淡道：“不忙，先说你的事。”

袁萱笑道：“好，那我们换个地方。”

袁萱跟着傅随一起并肩离开，两人走在一起，给人一种很般配的感觉。

艾米看向屋里的黎染，微微皱了下眉头。

只见黎染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处理手头的事情，该干嘛干嘛。

艾米走到黎染面前，两只手撑在她桌前，俯身说，“我觉得，我对你也有点误解。”

“嗯？”黎染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艾米。

艾米扯动唇角，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黎染是个没脑子的花瓶，只会靠男人往上爬，离开男人就不行。

但是她错了，黎染比谁都聪明，还冷静。

比起袁萱，黎染上位也不是一点胜率都没有。

看来，她应该重新确定自己的阵营了。

黎染支着半边下巴看她，自恋的说，“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艾米轻呵一声：“喜欢谈不上，只是没那么讨厌了。”

黎染低下头，不以为然的说，“那没事了，正好我也...不喜欢你。”

艾米嘴角一抽，真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

休息室里，傅随坐在袁萱对面，他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间，棱角分明的五官和轮廓深邃，迷人。

他沉默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袁萱直奔主题，“后天我母亲的生日宴，到时候会宴请很多人，大概率会在她的生日宴上公布我俩的事，你......”

“我会去。”傅随说。

袁萱顿时松了一口气，有傅随的这句话，她的心里就有了底。

说完正事，不可避免的将话题转移到了黎染的身上。

“你的那位黎秘书，挺漂亮的。”


傅随那一脸拽样，长得就跟别人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黎染皮笑肉不笑：“上次不是说感觉一般般？不至于太多次吧~”

黎染直觉知道，傅随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兴趣。

但这一点兴趣，对于傅随这种层面的人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当然，她也不相信傅随会一直对她抱有新鲜感。

“我付了钱，自然是我说了算。”傅随还是那一副被欠了五百万的模样。

黎染撩动眉眼，轻探他的底线，“那我们之间的交易，有期限吗？”

话音刚落，就见傅随的眼色一沉，脸很臭。

黎染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下好了，欠五百万的脸，直接增额到一千万。

黎染赶紧找补：“当然，你是金主，主动权在你，你说了算~”

傅随垂眸睨她，嘴角轻嘲，轻描淡写道：“不会很久。”

黎染抿抿唇，补充道：“既然这样，我也有一个要求，我希望我们结束的那天，你答应过的事不能反悔。”

傅随轻扯唇角，无所谓道：“不反悔。”

黎染挑眉，只要傅随别像江晏那样，分手后反过来对付她妈，这就够了。

达成共识后，两人开车回了公司。

傅随没找她，黎染就继续忙自己的事。

一晃就到了下周的珠宝展。

黎染为此忙的焦头烂额，不仅要联系老顾客，还要接待新顾客，一遍遍介绍产品的理念和款式，包括其他繁琐的碎事。

这次珠宝展以展出高质量的贵重珠宝以及钟表为主，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现差池。

好在黎染有经验，这种珠宝展办了几次后，已经游刃有余了。

但总会碰上那么一两个难缠的“上帝”。

黎染接待了一位大老板，这位大老板姓程，年纪四十有余，是以开矿发家的金店老板。

见黎染长得漂亮，没一会儿眼神就不对劲了。

眼睛直勾勾盯着黎染那包裹着黑丝的大长腿，色眯眯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黎染觉得一阵恶寒，果然她这人还是有点颜控的，不然就算对方再有钱，她也不想多看一眼。

这人身材偏胖，肥头大脸的。

尤其是他脖子上挂了三大串金链子，俗不可耐，给人一种暴发户的即视感。

程老板借着看展的名义，跟黎染闲聊，“你在这儿上班，一个月多少？”

黎染笑笑，含糊道：“够生活了。”

“有十万吗？够买个包吗？”程老板问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黎染弯起唇，晒然一笑：“不好意思程老板，我们星璨有规定，员工不方便透露薪资，不过程老板要是有看上的腕表，倒是可以订几个，这样我就能多拿些提成。”

程老板哈哈一笑：“这还不简单，你觉得哪个跟我配，帮我搭几个就行。”

黎染挑挑眉，专门向他介绍那种土豪金的腕表，她猜测程老板的品味，肯定是喜欢这种的戴起来有面儿的。

黎染面带微笑，胡说八道文学张嘴就来，“程老板，这款就很帅气呢，中间还镶了钻，非常符合程老板的气质......”

谁知，程老板听了两句就打断了她，“你在这儿卖一天也没多少钱，要不跟我走吧，我的黄金随你挑，我把你当心肝宝贝疼。”

黎染一滞。

金店老板还真是土豪呢，又土又壕~

再一抬眼，见傅随就站在程老板背后，黎染登时眼前一亮，喊他，“傅总~”

闻言，程老板立马转过身，眼神都变了。

“呦，傅总。”

“程老板。”傅随淡淡地笑了一下，眼底疏离。

程老板热络的同傅随说话，“傅总，今天这儿真热闹啊，傅总的员工也是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水灵。”

傅随抬眼，瞧了眼黎染。

这边，黎染悄悄朝傅随递了个眼色，暗戳戳指了指肥腻又好色的程老板。

希望傅随赶紧将这人带走。

结果，傅随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叮嘱她，“好好招待程老板。”

说完，他就径直走了过去。

黎染嘴角一僵，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好歹两人还是那种关系，竟然这点小忙都不帮。

卧槽，无情！

黎染深吸了一口气，行，傅随不帮她，她自己也能处理。

“程老板，我刚才给你推荐的这几款腕表，够了吗？”

只不过这边，程老板见傅随都点头了，行为举止越发放肆了起来。

“不够，这才哪到哪啊~”

趁着看腕表的功夫，程老板垂涎地摸了把黎染水嫩嫩，细白的手指。

嘴角笑吟吟的，“我觉得你戴起来更好看，要不你......”

啪，几乎是下意识的，黎染一巴掌呼在了程老板肥肉四溢的脸上。

打得程老板脸上的肥肉颤了几颤。

刚呼完，黎染就一整个蚌埠住了。

程老板震惊的望着她。

趁着程老板还没反应过来......

黎染当即捂住嘴巴，“哎呀，程老板，我不是故意的，人家长这么大，还没跟男孩子牵过手呢，你一碰，我太紧张了，手一滑，你不会怪我吧~”

这话说出来鬼才信。

偏偏程老板听得心里一阵舒爽，过了会儿，程老板含笑道：“紧张，所以手滑是吧？没关系，哥不跟你计较，你打我一下，等下让我摸回来就是了。”

程老板的眼神开始肆无忌惮的上下扫荡黎染，毫不掩饰内心的渴望。

黎染身上的鸡皮疙瘩竖起，恨不得戳瞎他的眼睛，让这老色批再盯着看。

到了下单的时候，程老板磨磨蹭蹭，既不付定金，也不放黎染走。

“付了钱，是不是就跟我走了？”程老板意有所指。

黎染的脸一瞬间冷了下来，知道程老板不会买腕表，黎染就懒得跟他废话了。

她语气冷淡，“程老板要是拿不定主意，就让其他人再陪你看看款式，我还有其他顾客要招待，就先走了。”

黎染刚走两步。

程老板就挡在她面前，阴恻恻的笑道：“我说让你走了吗？打我一巴掌就走，真当我好欺负的？”

看吧，果然是个小肚鸡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