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穷，我连月子都没做就背着女儿去夜场当保洁。
却意外撞见说要去工地搬砖的丈夫，正搂着他的白月光在贵宾席点香槟塔。
还把钱当彩带洒满全场，其中混着数张我在母婴室哺ru的隐私照。
“呜呼！沈延你吃得也太好了，多少钱卖给兄弟们饱饱眼福？”
“一万一张。”
“开什么玩笑？就这也值这么多钱？”
沈延搂着周苒的腰，笑得浓情蜜意。
“当然是要用卖的钱给我家苒苒办一场豪华世纪婚礼啊，苒苒，你生不了孩子没关系，我把女儿送给你作礼物，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随后他默许其他男人将我的哺ru照揣进裤兜，我恶心到止不住战栗。
背过身来接起那通持续振铃的电话。
“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负责？”
...
“你现在能不能来找我？”
“地址。”
挂断电话后，怀中的女儿啼哭不停。
引得众人全都往我这边看。
刺耳的鼓乐声混着那群人讨论我哺ru照的粗言秽语。
“哟，照片主人公来了。”
“温桉，跟你说件事。”
沈延像唤狗一样朝我招手，我的步子在一瞬间暂停，回过头来看他。
看着他亲昵地搂着周苒的腰，眼泪不争气地就要流下来。
“你知道的，周苒前不久小产，医生说她以后可能再也没办法生育了，所以......”
“所以呢？”
我哽咽着望向他。
他伸手触碰女儿的小臂。
自从女儿出生后，他从来都没有看上一眼，更别说碰了。
在我羊水破的时候，他的电话始终拨不通。
在我因为大出血需要监护人签字的时候，他在产房外陪着刚做完小产手术的周苒，而我强忍着开指的痛意签署下自己的名字。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想把女儿作为礼物送给周苒，就算是弥补她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见我没反应，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只不过看向周苒的眼神却温柔无比。
“还有件事，苒苒的妈妈生病了，最后的心愿是看苒苒穿上婚纱，你帮个忙，体谅一下，做戏全套，我们领个离婚证？”
“桉桉姐，你要是觉得难为情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非得延哥哥不可的。”
周苒边说边潸然泪下，就好像受委屈的是她。
沈延一副见不得她哭的模样，耐心替她揩去眼泪，随即面向我。
“你就这么小气么？一个女儿而已！人家苒苒连生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始终没说话。
女儿哭个不停。
他有些不耐地皱眉，等着我的回应。
“我知道你一向很乖，最听我的话，这一次......”
“好。”
我拼命收起不断往外涌的泪水，看向他。
“只不过，我答应的是第二个要求。”
沈延听见我的回答后，明显一愣。
我抱紧怀中的女儿，正要离开的时候。
全场轰炸一片响声。
稀稀落落的照片从天而降。
数百张哺ru照尽数落下。
有一张正巧落在女儿的身上。
我看着这张照片，没忍住直泛恶心。
远处一个男人裤腰半挂在身上，手上拿着照片，一脸色眯眯地往我胸口瞟。
“不好意思啊，手误。”
周苒笑得合不拢嘴。
“桉桉姐，瞧你身上的保洁服都湿透了，累的吧，要不你赶紧换身衣服？这个样子干活，能赚得了多少钱？”
她无意间露出那枚亮闪的钻戒，依偎在沈延怀里，装得格外体贴人心。
“延哥哥，桉桉姐一定很辛苦吧，都是我不好，小产而已还占用你这么多时间来陪我，我真是太坏了。”
沈延皱眉，紧紧握住她的手。
“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男人们猖狂地将我的哺ru照踩踏在脚下，目光在我因为干活湿透的胸口处。
可沈延无动于衷，甚至淡漠地扫过我一眼。
“多大点事，不就是这点照片吗？又没剐了你身上哪块肉。”
我强忍着心口的酸涩，问他。
“你是不是从来没看过我给你发的消息？”
他迟疑了一会，没回答，不悦地皱起眉。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闲啊，只要带带孩子喂喂奶，我有多忙你不知道么？怎么可能事无巨细地全部回复你？”
“延哥哥，你不要这么凶桉桉姐，女人都是要哄的，我想姐姐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她可能不知道你......”
“苒苒你就是太善良了，不像这个蛇蝎女人，不仅不会体谅人，还作得要死！我跟你讲，温桉，你早就过了可以做作的年纪了！”
他不再看我，拥着周苒走向人群中。
其余人继续插科打诨，仿佛我就是误闯进这“奢靡圣地”的笑话。
我抱着熟睡的女儿狼狈地走在街头。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街边，朝我按铃。
我上了车。
“宋先生说已经为您找好了住处，随时都可以入住，还有新月嫂全天候住家服务，以后你要是有什么花销，可以尽管花这张卡里面的钱。”
司机恭敬地递来一张黑卡。
“宋先生还说，他正在帮您处理签证，大概三天后就能出国。”
我点点头，划开手机屏幕。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跟沈延的界面上。
全都是我单方面给他发的消息。
“吃饭了么？工地是不是很辛苦？别为了省钱就吃泡面，我这几天赚了点钱，你收下。”
我给他转了一千，他秒收，之后再也没有回复。
越往上翻，基本全都是我一个人的碎碎念。
“老公，女儿好像发烧了，但我身上没钱，你能不能跟工地预支点工资？”
他还是没回。
“老公，今天在母婴室哺ru的时候，一直有人推门进来，女儿可能是被吓着了，晚上一直哭，怎么也哄不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啊。”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浑身持续不断在发抖，心口发涩到就快要窒息。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好像从来不会在意关于我的任何事情。
手机继续振铃。
沈延发来一长串的消息。
是有关离婚协议的电子签署合同。
我二话不说，直接签了字。


刚巧他的信息弹出来。
“别作了，我不吃苦情戏那一套，赶紧签完，装个样子，等苒苒妈妈看见她穿上婚纱之后，我们再复婚。”
“苒苒是我们多年的同学，这点小忙我肯定要帮，你也别小家子气了，做戏而已，不要当真。”
我深吸口气，将眼泪尽数抹干。
把有关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都拉黑。
让司机将车子停在小区楼下，随后抱着女儿上楼收拾行李。
五十平的出租屋，灯光黯淡到模糊。
为了省电，我基本只有在天最黑的时候开灯。
屋里所有家具都是二手的，又破又烂。
女儿早就陷入熟睡，我把她放进婴儿车里。
摸着木制的扶手。
才恍然想起。
只有这辆车，不是别人用过的。
是我跟沈延结婚前，他亲手做的。
那时候，他跟我承诺。
“桉桉，等我有钱了就办个超级豪华大婚礼，让你做最幸福的新娘，无论以后我们的宝宝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会把所有的爱给你们。”
可现在，他不仅食言了，还口口声声说要把女儿送人。
真是讽刺。
就连墙上的照片都褪色到泛黄。
我甚至，连婚纱都没穿过。
我的婚礼，只有一纸证书。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正巧，手机又传来信息，来自陌生人。
发来了好几张婚礼现场的照片，奢华得像是公主的宫殿。
而那几款婚纱，无一例外，全都镶满亮闪闪的钻石。
“桉桉姐，延哥哥让你帮我选一下哪个做主纱比较好看呀？”
紧随其后，还有几张设计稿图。
右下角署名缩写。
SY&ZR。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
又发来一段语音。
“你人呢？赶紧过来，苒苒说想吃你亲手做的燕窝粥。”
“哎，会不会麻烦姐姐了？”
“麻烦什么？她做这种活都习惯了。”
随后又甩来一个小区地址。
是富人区那块的高档小区。
我默默收拾完所有行李。
竟然还装不满一个小行李箱。
原来在这个家这么多年，我能带走的，不足二十寸。
我突然想到，跟沈延在一起的前几年。
因为某次运动会，我扔铅球受了伤，那么多的男生，只有他一个人挺身而出。
一路把我抱到了校医室，温柔地替我消毒伤口。
从那以后，我再也抑制不住少女的心动。
开始追求他。
就算他身边换了无数的女友，就算他的兄弟一直骂我舔狗。
我都只喜欢他一个人。
可现在，生活的种种零碎和他的态度，好像不足以支撑我对他早已消磨殆尽的喜欢了。
司机带我来到新的住所。
我把女儿交给月嫂。
毫不犹豫将离婚需要的所有材料全都打印出来。
期间，收到了宋珺宸的电话。
“机票给你们订好了，或者你要是愿意，随时都能走。”
“好。”
等我过去周苒家的时候，碰巧听见两人在打闹。
“延哥哥你好坏，婚礼都还没开始你就着急入洞房啊？”
“没办法，你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不像我家那个，一天到晚就知道苦这个脸喊我拿钱。”
“你说实话，当初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温桉抱去校医室，是不是为了气我的？”
“谁叫你当时跟我闹分手？我不这么做，你会吃醋？”
我平复呼吸，敲了敲门。
沈延随即看向我。
“哟，来了，厨房在那边，记得炖嫩点，苒苒刚做完小产手术，身体需要好好调养。”
“那我呢？我不是刚为你生下女儿么？”
情绪在一瞬间涌上来，我反问他。
他愣了一下，再次不耐烦地皱眉。
“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延哥哥，你好好说话嘛，女孩子不能凶的。”
沈延摸了摸周苒的头。
“还不快去。”
也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为他下厨了。
以后，我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情。
我撩起袖子准备打开火炉。
猛地窜起的火苗瞬间烫伤我的手臂，我下意识惊叫出声。
“怎么了？”
沈延听闻连忙起身赶过来。
我疼得蹲地。
他见状就要过来。
“延哥哥，我肚子疼。”
周苒在这个时候出声，一脸痛苦地捂着腹部。
沈延二话不说回头朝她走去。
“我帮你揉揉。”
我捂着手腕，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好疼。
可眼前的一幕，却更加刺痛。
我从包里拿出资料递过去给他。
“签吧。”
沈延撂一眼上面的几行字，嘲笑道。
“这一次还挺快。”
边说边拿出笔，正准备签字的时候。
我颤抖着嗓音开口。
“女儿归我。”
他一脸不屑。
“一个小孩而已，至于么？就这么怕我抢走给苒苒，况且我们又不是不复婚。”
我看着他签完名字。
“明天一早，民政局见吧。”
沈延注意到我的声音，看我一眼。
“嗯。”


隔天一早，我就在民政局门口等他。
我站在大太阳底下足足三个小时。
他才挽着周苒的手缓缓走来。
“不好意思啊桉桉姐，害你白等这么久，都是我不好，今早......”
她故作娇羞地低头。
我一眼就看见她脖颈那一圈暧昧的鲜红印记。
沈延不自在地咳了咳。
“你别瞎想，她就是过敏而已。”
我不是傻子。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可我装作不知情，没有拆穿他拙劣又幼稚的谎言。
办完所有离婚手续之后。
他突然叫住我。
“你别多想，我只是演一场戏。”
我没说话，转身就走。
回去的时候，女儿突然止不住地哭。
谁都哄不好。
而且身上还不停地冒汗。
细嫩的毛细血管格外通红。
我赶忙把女儿送进医院。
医生说是溶血性贫血，急需要献血。
可目前血库不足，没有符合的血型。
我翻遍朋友圈和同学圈，问有没有人可以帮忙。
有人回复。
“周苒好像是这个血型。”
我顾不了这么多。
连忙拨打昨晚那个陌生电话。
“你又作什么？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一会？”
沈延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可这回，莫大的恐惧占据我的内心。
我卑微地求他。
“可不可以，让周苒给我的女儿献血？”
“求求你了。”
对面的沈延冷笑。
“这又是你的什么新把戏?一个刚出生的小孩需要献什么血！”
“你怎么不自己献？”
“求你了，沈延，你要是答应救救女儿，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真的？”
他们赶来医院的时候，女儿刚经历完一场鬼门关。
沈延护着周苒的腰。
“苒苒刚做完小产手术，身体都没恢复好就来给你女儿献血！”
“这不也是你的女儿么！她现在还躺在里面生死攸关！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控制不住崩溃。
周苒安抚着沈延。
“延哥哥，我甘愿为你付出，我没事的，就是有点害怕。”
“苒苒别害怕。”
沈延温柔地哄她。
恐惧吞没着我，不断拉扯着害怕的情绪。
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
我根本无法接受失去她的结果。
心脏突突跳动又抽痛。
我不顾一切朝周苒下跪。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周苒一脸嫌弃。
缩回被我触碰的脚。
“你离我远点。”
我满脸泪痕，样子狼狈不堪。
之后，听见沈延居高临下地开口。
“要苒苒献血可以。”
“你把女儿送给她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延。
“你说什么？”
“这是条件。”
“要是你不答应的话，苒苒也没必要白白付出。”
我强忍着心底复杂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
不免泛起恶心。
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他居然也能如此狠心对待。
“孩子情况不太好！”
医生从手术室里跑出来。
“请尽快联系输血者！”
“我来！”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男声。
他几乎是奔过来的。
外头正下着雨。
他被淋得浑身湿透。
见到我后，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桉桉，我的血型符合。”
他轻拍我的肩膀。
说着，急忙跟着医生进入手术室。
我还沉浸在害怕的情绪里没有缓过神来。
“他是谁？他怎么知道女儿的血型！”沈延怀疑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桉桉姐的魅力还真是不减当年，怕不是早就跟人春风一度了吧。”周苒在旁边煽风点火。
沈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她不会。”周苒噎了一下，醋意地白了我一眼是啊，在学校的时候我的追求者无数，可我的眼里只有沈延。
他对我的爱毫不怀疑，这也是他作践我和女儿的原因。
“桉桉姐的女儿还真是命大，你刚才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已经救不活了呢，这不还没死么。”
我紧紧攥着手掌。
抬手给了周苒一巴掌。
沈延立刻冲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往墙上甩。
“你这个疯女人！苒苒现在是我老婆！”
我愣在原地。
最后那句话就这么充斥在耳边。
沈延将周苒护在怀里。
他努力平复着情绪，反应过来对我做了什么之后，松开周苒，想要朝我走来。
我拼命摇头后退。
大声警告他。
“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两个狗男女！”
沈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带，神色有些烦躁。
“刚才失手了，等过几天我跟苒苒演完戏，办完婚礼，我们就立马复婚，女儿的病不会有多大的事，一个小婴儿，老天还不至于跟她索命。”
“你跟以前一样乖乖听我的话，带着女儿呆在家里。”
说完，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我。
我没有接。
他直接扔地上。
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随意践踏我的尊严。
我捶着剧痛的心口。
眼泪疯狂涌出来。
红色的“手术中”不断闪烁。
我的眼泪断了线。
突然间，从后裹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哭了。”
他替我抹干净眼泪。
“宝宝没事。”
我看见那双充满青筋的手扎满针孔。
正牢牢地禁锢住我的腰，温柔耐心地安抚我的情绪。
沈延见他如此亲密地搂着我的腰，当场失控。
“温桉，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居然敢背着我偷偷跟其他男人厮混！”
周苒立马上前握住他的手臂，装作谅解的样子。
“延哥哥，说不定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呢。”
“放屁！温桉你就是在到处勾引男人！”
沈延暴怒出声，挣脱开周苒的束缚就要冲上前来。
可他还没过来几步，就被宋珺宸轻而易举制止，当头给了他一拳。
他不可置信地看过来。
宋珺宸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
完全蔑视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
“对她放尊重一点。”
沈延被气笑。
又想继续上前。
立马有保镖上前拦他。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瞬间只觉得恶心。
“宋珺宸，你现在就带我走吧。”
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
招手喊来助理。
直接取消了原定的航班，让助理提前申请私人飞机航线。
沈延愤怒地指着我。
“温桉，你真是有种！到时候你别哭着来求我！”
我觉得可笑，懒得与他争辩。
宋珺宸将我拥入怀里。
命保镖将那碍眼的两人赶了出去。
他在我耳边低声安抚。
“不怕了，有我在。”
航线审核通过之后，我抱着女儿，飞往了另外的国家。
这一次，是我不要沈延了。